阮奕心底恨早就浸到骨头里,是附骨之疽,就像是他身体里药,改造着他,带给他不可见创伤,又摆脱不掉。
可能摆脱那天,阮奕需要在自己骨头上刮遍。
不过再鲜血淋漓伤口,也在皮囊之下,谁也看不出来。
阮奕冷笑过后,靠在沙发上,撑开手掌按着眼角,藏住刚才眼中似带着血光戾气。
旁边熏香青烟缭绕而上,在静谧空间里无声无息扩散。展钦看着青烟散开两缕,想到那天晚上跪在地上用
现在脸上不显山不露水阮奕,心里已经冻成块寒石,不想再听谁多问,也不在意,对展钦话更是不为所动。
展钦口水都要说干,也没有撬开阮奕紧抿唇缝,在心里把这个蚌精痛骂,拧着眉心,低声说:“阮奕,你这不是把何楚变成第二个顾星眠吗?”
把何楚和他最恨人作比,让阮奕结成硬石样胸口震,他把手里细瓷茶杯掷在桌上,漆亮眼底含着割人冷:“你以为想吗?”
然后霍地笑下,薄唇如刃白牙森寒,整个人像是个冰雕,抖落层寒霜:“难道要和汪家悔婚,现在就和何楚结婚?展钦,你不是不知道妈还在医院,而顾星眠前天就出院,说不定明天还能看到他和阮时昌站在起。”
展钦时哑口无言。
阮奕清楚自己在做什,何楚不能接受也在他意料之中。
但是他没有自己想那从容。
他在自己家里安排两个人,又让路业洲拨点人过来,像是吝啬鬼样,层层叠叠加固着自己藏宝洞,却仍然觉得难以心安。
这些失控部分,让阮奕躁郁。
当展钦问他到底要做什时候,他们刚刚起去熟悉下明天婚礼流程,正在茶室休息,阮奕没有否认自己看在家里人就是何楚。
他们两家关系很好,尤其是他母亲和许宜彤是从小朋友,许宜彤之前在国外秘密治疗时候,他是少数几个去探望人之,更知道内情。
阮时昌在国内冷处理那件事,把切都推到医生失误上,但是到底是谁收买许宜彤私人医生,造成那场长达三个月“失误”,他们都心知肚明。
阮奕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那个时候,展钦就能感觉到阮奕不样。
而现在许宜彤还在医院躺着。
已经猜到点情况展钦心中还是惊愕,试探着问:“他不让你结婚,还是你送不走他?”
明天婚礼是个彻头彻尾利益工具,看阮奕样子,也是准备扮演好自己角色,多出来何楚怎都像个横生枝节变故。
阮奕轻描淡写:“是不让他走。”
像是颗定时炸弹在脑子里炸,展钦咽口唾沫,又扯下领带透气——在阮奕开口之前,展钦都以为阮奕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对何楚感情。
“阮奕你清醒点,你明天就要结婚,不管你把人关在哪里,他都是知道。而且你把他留在身边,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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