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烟花，那就点灯来庆祝。”
“庆祝皇帝，驾崩。”
细春笑着道：“少君心情很好？”
明飞卿虽然不答，嘴角却含着舒心
笑意，他琴声也洋溢着欢快。
“府中已经点满
灯，恕奴婢多嘴
问，今日不是什
佳节，少君缘何要让府里上下都点上灯呢？”
明飞卿道：“有喜事。”
细春以为真是喜事，也跟着乐：“什喜事？”
“
为他，才不憎恨你当日冷血苛待，父皇该感激他。”
皇帝急声劝道：“你留他在身边，纵然能给你带来好运，可紫微星也是帝星，总有日，他会将你取而代之！”
淮瑾不愿再听：“父皇病糊涂，喝药吧。”
皇帝张开嘴，刚咽下口药，却呕出更多血，他那暂时生命力又肉眼可见地颓然下去，胸膛起伏也剧烈起来，他意识到什：“朕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子玉，你马上就要坐上朕这个位置，朕要你下第道圣旨。”
“父皇有何遗愿？”
。
皇帝今年四十出头，身体奇差，就是被贵妃剑捅出来。
“她想杀朕”他摸上胸口那道剑疤，“赵家势力已经威胁到朕皇位，朕说过，只要没有赵家，朕愿意立她为后，可她真是固执啊，嘴上说爱朕，却为那些不识大体家人憎恨朕，甚至要置朕于死地。”
淮瑾失望至极：“父皇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吗？难怪母妃死前都不愿见你面。”
老皇帝像受巨大刺激，挺直上半身想做些什，最终无力地跌回去：“你性子和她模样，在宫里是留不得，朕不得不把你送去荼州，由你自生自灭，但你却活着回来，还活得很好，把你那几位锦衣玉食哥哥全比下去，如今，你可恨朕吗？”
她话音刚落，皇城上空就传来阵悠远沉闷钟声。
三长两短，是丧钟——皇帝驾崩才会响起丧钟！
细春脸上笑立时僵住，整个东宫都在这刻安静下来。
只有欢快琴声不停。
“喜事这不就来？”明飞卿轻快地拨弄琴弦：
皇帝抓住淮瑾手腕：“朕要你以弑君之罪，处死明飞卿！”
夜色惨浓下东宫，灯火通明。
细春提着灯笼进山月阁。
明飞卿正怡然自得地抚琴。
宫里事，封得严，东宫上下还不知宫里变故。
“若只论流放荼州事，儿臣已经不恨。”
淮瑾恨意早在弄死那几个兄长时消解得差不多，他如今和皇帝越来越像，竟也能理解皇帝此前种种抉择，他有怨气，但并不恨。
“若不去荼州，遇不到明飞卿。”
如果没有明飞卿，他六岁那年就绝望地饿死在山路上，哪还有皇位唾手可得今日？
老皇帝闭上眼睛，长叹口气：“朕就知道，你是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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