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什都没说,他手指垂在水面,但连涟漪也没有掀起。
温时像是向着神父忏悔祷告罪人,实际上陆惊蛰并不是神父,温时也没有罪孽深重。
温时仰着头,他喉结不大,但因为很瘦,所以格外明显:“他说:‘你好漂亮,叫什名字?’”
时至今日,他已经可以平淡地回忆那些过往。
温时还记得自己当时惊讶,他差点连剪刀都没拿稳,然后魏然帮自己摘篮子玫瑰。
陆惊蛰沉默数秒:“当时你多大?”
温时愣下,大约是没想到陆惊蛰会问这个:“十七岁。”
他大腿酸要命,明明无需用力,但还是这累。
浴室里没有点灯,温时未着寸缕,陆惊蛰点点帮他清理身体。
陆惊蛰动作很轻缓,温时昏昏欲睡,眼皮都搭在起,但不知道晃过什样梦,骤然清醒过来。
“陆惊蛰。”
温时本能地叫他名字。
这发生。
蝴蝶扇动翅膀,也会引发海啸。对于温时而言,他不知道自己海啸是否将要来临。
夜晚十二点钟,陆惊蛰没有离开,也不是像之前那样端上来杯蜂蜜水。
温时体力很差,治疗行为后总是会脱离,陆惊蛰等他休息到可以起身程度,抱着他去洗澡,再收拾床单。
温时委婉地拒绝两次,但没能成功。
陆惊蛰手臂撑在浴缸边缘,嗓音很低:“这小。”
温时从未对人提起这些,他自尊心忽高忽低,不需要别人同情,也不想他们对自己有任何可怜看法。小时候,十几岁时候,温时想被人注意,想被人珍爱,魏然是注意到他那个人。
温时笑笑,有点自嘲意思:“是太小。”
之后发生事混乱又顺理成章,温时轻易地爱上魏然,又被母亲发现,他选择和魏然私奔,乘坐火车去个从未去过地方。
温时是个没有被爱过人,从始至终,可能有人短暂地爱过他,也转瞬即逝。
陆惊蛰问:“怎?”
也许是水温很适宜,温时十分舒适,就像在做个美梦,他又和陆惊蛰谈起自己过去,这次无需抽烟。
温时慢吞吞地说:“第次见到魏然,是在家客厅。他是父亲资助学生,暑假期间,专程坐火车向资助人报告成绩,他拿着成绩单和竞赛奖状,递给父亲。父亲对他赞不绝口。”
“从楼下经过,看他眼,去花园给母亲摘玫瑰。过会儿,他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到身边,对说……”
陆惊蛰停下手里动作,他问:“说什?”
今夜也不例外。
结束过后,温时脸很热,就那贴着陆惊蛰腿侧,陆惊蛰坐在床头,有搭没搭地拨弄温时耳朵,因为动作很轻,又有点珍惜样子。
温时呼吸逐渐喘匀。
他下巴很尖,被打横抱起时候,半长不短头发垂在陆惊蛰有力臂膀上。
浴缸里盛满热水,温时被小心地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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