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外头黑漆漆,郑端文领人进门时没注意到,等进
屋站在灯烛底下,才发现那青年
条腿竟是跛
。
薛升屏退下人,请那青年坐下说话。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傅涯。”那青年脸上现出嘲讽之色,勾着嘴角道:“大人想必没听过。不过有个哥哥,叫傅深,你肯定知道。”
郑端文在门外时见他身上衣服都是难得
上好料子,腰间虽只挂
个荷包,也十分精巧细致,不像是个泼皮流氓,又不肯说自己姓名,他觉得蹊跷才将人领进来。可万万没想到,这
“顺手”,竟把死对头
弟弟领回来
!
不过说实话,他们南人来到京城也有不短时日
,确实没听说过傅深还有个兄弟。
在靖国公还是靖宁侯时,他就已经从颖国公府中分家出来别府另居,这多年来,他跟原府往来很少,几乎不怎
走动,战乱之后,哪怕颖国公府日渐没落,他权势极盛,也从未出手帮过傅家
回。
南北不合,非身在朝中人物不能体会,不过傅涯
个世家子弟,对朝中局势应该也有所
解。他这个时候跑来找薛升,这恐怕已经不是“不熟”,而是“离心”
。
“在南边时,听说薛大人
爱女,因为皇后
缘故而饮恨自尽,”傅涯道,“大人虽然不曾表露,想必心中仍憾恨至今。”
薛升蓦然被戳伤疤,神色微冷,沉声道:“既然知道老夫痛恨姓傅
,你怎
还敢登
薛家
门?”
“因为跟你
样,也恨姓傅
,”傅涯神经质地笑
起来,舌尖不自觉地舔
下犬齿,“尤其是那个姓傅
。”
他神态中有种不加掩饰、近乎天真
恶意,嘻笑时眼睛眯起来,透着仿佛毒蛇
样
眸光,令两个老头子
阵毛骨悚然。薛升手心里出
点汗,强自镇定地问:“这
说,你是想让
帮你对付他?”
“不,”傅涯摇摇头,从袖中抽出
卷东西,拿在手中朝二人晃晃,仿佛炫耀似
说:“是
,来帮你对付他。”
他将手中纸卷抛给薛升,郑端文也凑过来看,目十行地粗略浏览完,瞬间倒抽
口凉气,冷汗簌簌而下,话都说不利索
:“这、这是……”
“那亲叔父与西南反贼段归鸿往来
书信,当年轰动京师
寿宴刺杀案,跟他脱不
干系。”傅涯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地问:“怎
样,是不是没想到?”
那卷东西里有两封信,还有几张礼单和文书,上头载明西南每年往颖国公府送来多少“特产”,傅廷义又将这些土仪转送至清虚观。
薛升捏着纸页手微微颤抖,手背上条条青筋绽起:“颖国公……你知道自己在干什
吗?”
“谁能想到,京城赫赫有名废物三爷,原来不是个废物,而且就在这
多人眼皮子底下,把你们耍
团团转!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蓦地收,好像突然陷入
某种混沌癫狂之中,,bao怒道:“狗屁
国公、将军,都他妈是禽兽!披着道貌岸然
人皮,满口假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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