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温声道:“骨头也剃给你,摆成什姿势,随你高兴。”
半龙男子浑身战栗,乌金瞳仁亮得灼人,自情欲难耐亢奋中浮起几分畏惧。
来者邀功般掰着手指细数:“内丹挖给你吃,脑髓叫吸干,血肉今日已拿去喂狗……这仇报得可还满意?”
男子听见“脑髓”二字,打个哆嗦,脸上血色失大半,似是极为忌惮,眸光锋利如刀,死死盯住来人。
来人是只犼。
青铜门轴转动,足有五六人高巨大门扇缓沉倾开,门后现出道颀长身影。
不待他言语,殿中擦拭浮尘、堆叠书卷、更换织毯仆役们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无人出言请安,他们仅躬身施礼,旋即保持着半躬姿态,鱼群般静默有序地涌出殿门。仅眨眼工夫,殿中已不见半个仆役。
榻上那活物似乎对来人有所感应,剧烈地挣扎起来。它力道奇大,挣得床脚也跟着弹跳,咣啷咣啷直响。来人身着白衫,端方温润,眉目含笑,本是副英俊和善样貌,看久却莫名让人瘆得慌。他缓步上前,掀起床帘。
活物模样骤然清晰。
那是个二十出头年轻男子,谪仙般俊美,面颊透着几分病态潮红,不着寸缕,乌发蜿蜒成暗河,白净身子横陈在若榴花织纹金红缎被面上。像块清冽寒玉,教人想握在手心,捂得热烘烘,再摩挲得滚烫。
据载,犼形似白兔,与讹兽沾亲带故,性情狡诈善欺,以戏耍玩弄无辜生灵为乐。正所谓物降物,犼原形貌似孱弱,却自有套狩龙本领,嗜吸龙脑髓,民间有犼可斗三龙二蛟之说,蛟龙之流见犼,正如兔子见鹰,除去惊惶逃命别无他法。
好在龙族亦分三六九等,如螭、虺、虬、蛟,它们虽隶属龙族,位阶上却只算是灵兽,化不出人形,亦无元神转世本事,犼将它们敲骨吸髓,就好比凡人吃猪脑花。应龙、青龙、烛龙之类才算得上龙族神兽,神兽元神不死不灭,记忆世代传承,同为神兽,犼不会将他们列入猎食范畴。
但不愿吃与不能吃是两回事儿,天晓得那嗜吸脑髓恶兽会不会忽地凶性大发,乱杀
这幕本该是纯然艳情,可这男子自脐下开始便不成人形,连接着上身,竟是条长逾丈许龙尾。那龙鳞呈靛青色,逐步向月白过渡,及至大约是龙腹部位,便仅剩少许极浅淡蓝。这来,倒也难说这幕究竟是艳情还是诡异。
这半人半龙男子从头到脚被细绳缚住,细绳呈草黄色,像光滑麻绳,既弹且韧,随男子挣扎变换长度,不会将他勒痛,却也绝不会被他挣开。
来者伸出指,挑起细绳捻弄片刻,慢声道:“那条蛟龙筋,抽给你。”
他又指向大殿东南角。
那处,自梁柱垂下许多细韧丝线,缠绕并悬吊起副灰白龙骨。龙骨长逾十丈,皮影戏中皮影般,被丝线屈辱地摆布成副腾云驾雾姿态,前额利角如弯月,是条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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