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窝里
光亮燃起……
“平安夜快乐……”叶玄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
枚小苹果，鲜艳红，打蜡般光洁，举到两人中间，填补
那拳距离，“请你吃，灵气苹果……”
沈奇顾不上什
苹果，眼珠锃亮，饿狼般直直盯死叶玄。叶玄也回望着他，眸子水濛濛，像是懵懂，像是纯稚，像是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样，张嘴咬苹果，唇瓣偏薄，却不乏肉感，贴在红蜡般果皮上，被脆硬果肉碾得微微变形。
咔嚓，汁水飞溅，他小口啃食苹果，沈奇也缓缓咬口，不错眼珠地、贪婪地看他。
苹果汁液涂在叶玄嘴唇上，晶亮润泽，像是裹冰糖，又像咬口就能飙出水橘瓣。
耳机里流淌出糖果般甜糯童音，是首德语圣诞歌，《SchnuffelsWeihnachtslied》。
不知怎，
世界突然乱成团……
心嘭、嘭、嘭地跳着……
叶玄轻轻跟唱模拟心跳三个德文音节：“klopf、klopf、klopf……”
沈奇不甘示弱，扯着嗓子跟唱：“啦啦、啦啦、blabla……”
着软乎乎热气，“哪都不疼，跟老师……撒谎呢……”
沈奇左半边身子倏地麻，麻得直躲：“别冲耳朵吹气，半身不遂艹。”
“那右边也，吹吹……”叶玄蔫坏，慢吞吞地扳沈奇脑袋，“你是不是就……全身不遂？”
“别别别，宝宝，宝儿……”沈奇先是告饶，顿顿，才觉察到关键，低声问，“你撒谎干什？这刷题呢，就你给那套数学卷子，倒数第二道大题刚有点儿思路。”
还挺埋怨。
喷吐着热气，沈奇夺走那枚碍事苹果，狠狠嘬咬。
好甜，又凉又甜。
真像冰糖。
沈奇
叶玄垂着眼笑，沈奇见他笑，啦啦得更来劲，薄唇凑到叶玄耳边，和着旋律乱唱。叶玄越歪着身子躲，他贴得越近，两人步履凌乱，笑闹着、踉跄着，唱着七扭八歪歌，扑到教学楼后墙上。
叶玄被沈奇挤在墙角，雪粒濡湿睫毛，沈奇贴得近，他们嘴唇间只隔着大约个拳头距离，唇齿间喷出热气化成白雾，纠缠上升。
歌声仍旧响着：
搬来株圣诞树……
同你起装饰房屋……
沈奇说着话工夫，两人已走到教学楼大门口。双层玻璃门，挂着军绿色厚重挡风帘，叶玄推门，费劲地撑起帘子，清寒风气裹着碎雪，拂乱他柔软额发。
“待会儿他们下课，脚印不就把雪，踩脏……”叶玄捉住沈奇腕子，蹚着新雪朝寝室楼方向走，轻声慢气道，“平安夜……陪你，看雪。”
偌大校园不见人影，雪粒如蒲公英绒羽，细腻白抹平切凹凸罅隙，世界沉凉洁净，靴底踩出悦耳吱硌声。
他们逃晚自习，出来看雪。
叶玄掏口袋，微红指尖挑出两个耳机，个塞进沈奇耳朵，个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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