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那身龙王嫁女规制喜服,就是张宝盆那半吊子硬说是祈福法袍那件,朱红丝缎柔滑地贴服在身上,袖口纹绘四海图样,这些抽象海浪绣样随人行走动作微微摆荡,精巧得像是活。他颈部与小臂、手背在白天被人用龙悦香画满龙鳞,这东西粘附性强,不好洗,去年他抹两三遍沐浴乳使劲搓还留几天浅色印子,今天他被画完就没洗过,因此色泽鲜亮得像刚画上去样。
那小胖灯笼黏上他,忽悠悠地飘在他身边,模仿他动作,他弯腰,小胖灯笼就飘下去,他歪歪脑袋,小胖灯笼就斜斜,很皮。
“怎样?好不好看?”乔乐然唱戏似甩着袖子,在林涯面前瞎晃。
“……好看。”林涯前额那枚弯月似独角渐趋红热,像被锻炉灼烧金属,这枚独角是他化作原形后唯能直观,bao露出情绪器官。山精野怪们见,叽叽喳喳地闹他,闹得那独角愈发赤红。
林涯去龙神祠后身换事先定做喜服,乔乐然乐呵呵地和山精崽崽们闲扯淡,崽崽们可喜欢好看又亲民小郎君,踊跃揭发尊上黑历史,连去年趁乔乐然睡觉偷他腰带还把腰带弄得强撸灰飞烟灭事儿都抖落出来。
直让睚眦占着,灵气过剩,在地脉中凝结出许多略开灵识灵核。灵核有形无质,可浮空而行,色泽以正红、金橙为主,像团团飘摇火。通往山顶龙神祠路上全是这东西,都是林涯招出来。
山路两旁林木丛生,小火团模样灵核们乖乖用枝稍挑着自己,挑起十里灯火,原本黑黢黢山路金红流灿,像高高地挂路大红灯笼。
乔乐然十八那年稀里糊涂地和林涯拜天地过门,每当想起自己大喜之日过得有多草率糊涂就各种不爽,正好借今年上山参拜机会补次正式点儿。
“怎感觉树上那些火离远点儿看特别像大红灯笼?”乔乐然拍拍林涯,“你是不是故意这设计?”
“是。”林涯狼耳朵害臊地抖抖,低声道,“挂红灯笼,好娶你。”
“他怎能那样儿啊。”乔乐然简直不敢相信,“也不带个!”
小郎君也太
他在奔跑中掠起疾风,“灯笼”们左摇右摆,枚小受到惊吓没挂住,暖融融团,摔进乔乐然怀里。
乔乐然抱着那小火团,不烫,几乎没重量,弹软得像果冻。他揪揪小火团,道:“离这近看点儿都不像灯笼。”
结果小火团就不干,下半团奋力蹬,蹬出圈细密穗子,随即它把自己中间猛地鼓,上下口骤缩,还真把自己捏出个灯笼样儿。捏完,得意地挺着圆溜溜灯笼肚,在乔乐然手心里转圈。
“你还能听懂说话呢,真新鲜。”乔乐然捏橡皮泥似搓弄那小胖灯笼。
林涯速度比车快,不会儿就跑到顶,山精崽崽们把翻修新龙神祠布置得喜气洋洋,又红又土,入眼水儿大红,简直烧眼睛,但乔乐然看着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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