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奚正。
他紧抿着嘴唇,眉眼处几乎张扬到飞起来,他接通电话:“喂。”
大概是应激症导致生理性眼泪,又或者不是。
他喘着气低头看去,见李戎抱着头缩在地上,连喊都不敢喊。
他转过身去,朝阴影里走去,冷风刮着他脸,他却浑身热气翻涌。
也不知道他走多久,他觉得好热,他在黑暗人行道上,将帽子脱去,冷风吹乱他头发,他终于体会到他们兄弟互换快感在哪里。
他不应该老老实实地躲在酒店里,他也应该做些什,这庞大黑暗,不该留给他哥哥个人去面对。
都给你。”李戎还说。
他想要去看对方长相,却丝毫动弹不得,对方脚挪到他脖子上,狠狠地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便抱住对方小腿,张脸憋通红。
然后对方突然松开他,他翻滚过来,大口地喘息,才刚喘口气,便又被脚踢在肚子上。
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像条狗。
简闻鸣原本以为自己要守到第二天甚至更久,没想到今夜就撞见李戎。
他们两兄弟,应该是把剑两刃。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两个人,同个身份,同张脸,简闻溪是简闻鸣,简闻鸣是简闻溪,但简闻溪也该是简闻溪,简闻鸣也该是简闻鸣。
好爽啊,好兴奋啊,接近凌晨,冬日里最冷最黑暗时刻,他仿佛看到天际曙光,他在寒冷冬夜里奔跑,好像唯有奔跑,才能宣泄他这两年苦闷,让他身为alpha本能得到释放。
就炸这切吧,他们两兄弟联手,炸这切,他们携手隐去。
兜里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他喘着气停下来,将手机掏出来看眼,看清上面名字,湿润眼睛变得更为冰冷。
揍他之前他还在犹豫,揍以后感觉……
好爽啊。真解气。如果不是以前投鼠忌器没下定鱼死网破决心,他早就想这干!
他手忽然抖起来,大概情绪太兴奋,应激症也跟着犯。这让他想起自己被李戎下药那个晚上,他被激起从未有过血腥戾气,他掀起桌子,将整个房间砸个稀巴烂,扯着嗓子吼:“来啊,来上啊!”
都该去死,这些人渣,都该去死。这世上所有肮脏,卑鄙,不管是走狗还是他上头大人物,都该去死。
他神志忽然混沌起来,眼睛似乎有泪水,遮住他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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