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好不好看吧?”云清笑,映着月色瞳仁愈发明亮,他头动,那双眼便像两颗萤火虫般悠悠冉冉地从黑暗底色中飘过。
云真嗓音艰涩,却不说好不好看,只盯着问:“……怎不穿道袍?”
“穿道袍下山回回被围观,”云清抱怨,“还动不动就有人找算命,要是给漂亮姑娘看看手相还成,嘿嘿,但全是老头儿老太太,没
云真:“出来!”
云清捏着嗓子学他兔兄叫:“叽——叽——”
云真被他叽得阵心慌意乱,大步上前往墙根处捞去,提猫似将云清提起来:“大半夜,干什去?”
“师哥,”云清抵赖不过,迅速换上张眉眼弯弯笑脸,“能干什去,就是买东西没算好时间。”
“哎说咱们山上蚊子太厉害,背上贴驱蚊符都挡不住。”云清岔开话题,撸起袖子露出白生生手臂,又敞开领子迎着月光让云真看他胸口,嬉皮笑脸道,“你看看它们给叮,这个包,这个包,这还个……都这惨,你就别训,不然让你打两下?”
白霜似月光将小院映得清清冷冷,云真背着手站在云清房门口,脸色很黑。
时代变,道士也要休假,落霞观弟子们每周有天休息。这天他们不用做功课,不用学术法,还被允许下山闲逛玩耍。师父每月给发零花钱,太奢侈不行,吃吃喝喝买两件衣服还是可以。
这天就是休息日,云清早就下山玩儿,云真欲与师弟同去暗示太过隐晦没被成功解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师弟撇开自己下山。
这日云真无事可做,在房中打磨玉牌,傍晚时便拿着完工剑穗去云清房门口等。
他是有算计:云清回时天必然已黑透,弟子房门口又没灯……他送剑穗时即使脸红,云清也看不出来。
云真咽口唾沫,想着方才脑内打屁股,云清却把掌心翻,笑嘻嘻道:“师哥,手板给你打。”
“以后长点记性。”云真黑着脸,抬手在云清掌心打下,可那力道轻得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摸。
云清美滋滋:“就知道师哥疼,不舍得用劲儿。”
借着月色,云真打量他片刻,不解:“怎穿成这样?”
云清模特似转圈,象征九十年代潮男短夹克将那清瘦身材衬得阳光活力,牛仔裤勾勒出两条长腿流畅线条,他没绾道士髻,只扎个挺帅小辫子,领口挂着墨镜,唇角斜斜翘着,还呱唧呱唧嚼着泡泡糖——把他扔大街上跟人说他其实是个道士,百个人里也不会有个信。
可是从暮色四合等到月至中天,云清却不见人影。
师弟夜不归宿,该打!云真焦躁踱步,在脑内打小师弟屁股。
他正想着,忽然个人影翻过院墙,猫儿般灵巧跃下,身后坠着个鼓囊囊大口袋,落地时里面叮当乱响。
云真急急抬手拢下头发,又背过手,脸沉,低喝道:“云清!”
那黑影缩在墙根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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