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靖风掏出湿巾,蹲下擦地上白粉笔画往生阵,道:“歇着去,擦。”
白阮还想撵他,胃里又是阵酸水翻涌,下意识地护着肚子走到第排坐好,抚着胸口顺气。
“白老师,你晚上吃什?”郎靖风问。
“带草。”白阮忍着恶心道,“你吃你自己,不用管。”
郎靖风含笑道:“买几包苜蓿草,地址填二中,收件人写是你,下午快递师傅告诉已经送到收发室,老师等会儿有空记得取下。”
钢琴鬼畏缩地瞄着白阮。
他不是厉鬼,设定上只是个对钢琴执念未,太阳落山后在音乐教室弹琴高中生,没有多大危害,只是由于沈嘉涵从小学琴,对音乐教室怪谈阴影最深,才被具现化出这只鬼。他打是打不过,逃也没得逃,只得蔫头耷脑地迈进阵里。
钢琴鬼细声细气地问:“能不能轻点?”
“能,你别紧张,点儿都不疼,也不难受。”白阮放软声调,“几秒钟就过去。”
钢琴鬼在阵中搓着衣角,白阮油然而生出种在欺负老实人感觉,可阴灵身带负面能量,即便心无恶念,常驻某处也会导致该地风水紊乱,对身处其间活人有诸多不良影响,不除是对二中学生不负责任。
白阮听见苜蓿草这仨字儿,瞬间就来食欲——苜蓿草是给兔宝宝吃,成年兔不吃,但孕兔是例外,苜蓿草是很好孕期食物。可白阮对假孕事抗拒非常,不止在郎靖风面前嘴硬,自欺也是把好手,这两天给兔宝宝们做苜蓿草饭时他都忍着奔流直下口水,反常态地口不肯偷吃,仿佛在这个节骨眼上吃苜蓿草就会损伤雄兔尊严似。
这小狼崽子肯定是上网查!白阮吸溜着口水,神色冷漠道:“买那个干什,成年兔子不吃苜蓿草。”
郎靖风用看穿切目光盯着白阮,也不戳破,只笑笑,悠悠道:“嗯,给你家那些小朋友买,这当哥哥在你们家住两天都没想起来给小朋友备点儿见面礼,也太不合适。”
白阮心知郎靖风只是用这个当借口逗弄自己,但郎靖风不把没成精兔宝宝们当成预备兔子肉,言谈举止间似乎完全把兔宝宝们当成和他平等生物,这点令白阮有种受宠若惊感觉。
——毕竟就连云清都会背着他吃红烧兔头,还会称呼他家兔宝宝们为“那些兔子”……白阮不会因为这个埋怨师父,毕竟除兔妖谁也不会认为只普通小兔子与自己是平等,白阮完全理解这点,但这不妨碍他被郎靖风无微不至用心弄
白阮激活往生阵,银光漫过,妖气如温润春水将阵中鬼影吞没。
几秒种后,往生完毕,超度者和鬼魂全程没起冲突,简直是教科书般和谐超度,文明执法。
“呼……”白阮吐口气,俯身捡起八张用过清净符。
“完事?”郎靖风问。
“嗯,超度完。”白阮转身去教室墙角取拖布,“你抓紧时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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