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时候很帅，”郑大爷说，“要不是瘸
条腿，现在恐怕儿孙满堂。”
“有您
照片
？”肖遥问。
“那时候穷，哪有钱拍照，他这些照片还都是他当兵时候拍。
这里连电都没通,家里只有个收音机,郑大爷拿出来,可是也收不到台,天气不好，信号本来就差，如今就更差。
肖遥觉得这里未免也太艰苦些，他是待不住：“
看楚大爷身体不大好，怎没到山外住，他是老兵，国家不会不管吧？其实有些养老院，条件还是很好。”
郑大爷抽根烟，吸口，说：“都多少年没出去过，老，也懒得动，他这人也倔很，不肯麻烦别人，要是想出去，早几年就出去。”
其实像他和周海权到老乡家里，放下东西说几句话就走，是最好不过，彼此都热情，相处时间长，其实也就没什话聊，周海权就陪着郑大爷抽烟，时不时聊两句，虽都是男人，但大家年纪差多，阅历更是不同，山里人，跟周海权也聊不到什共同话题。肖遥更是无聊，就直在屋子里打量，然后就看见柜子上放着本相册，他就拿过来看眼。
这相册很老，外皮塑料膜都蜕皮，里头照片也都发黄，郑大爷笑着说：“那是你楚大爷像本。”
雪是越下越大,楚大爷咳嗽声也越来越剧烈，周海权进去看下，说：“咳这厉害？”
“过会就好。”郑大爷说，“吃着药呢。”
“要不等雪停，出去医院检查检查？”
“你不知道他，”郑大爷说,“年轻时候就怕进医院,现在老怕死要命,更不肯去。”
肖遥看外头雪没有要停趋势,便有些担心今天真走不,周海权说：“等会看看能不能小点。”
肖遥翻开看眼，第张就是个英武青年男人，穿着绿军装，说真，旧时照片打扮虽然有些土气，但如果相貌好，看起来会比现在照片更有眉目分明俊美。肖遥颇有些惊讶地坐到郑大爷身边，问：“这就是楚大爷？”
郑大爷笑笑，说：“是他，当初参军时候拍，十八九岁吧。”
周海权也看眼，肖遥见他要看，便朝他那边挪挪小板凳，把相册摊在膝盖上，张张翻看。
里头照片，大部分都是穿军装时候照，还有端着枪，穿着和背景都特别有年代气息，肖遥说：“真帅。”
他又很感慨，原来看起来已经是老头个楚大爷，也曾是这样眉目分明美男子，岁月真是不饶人，又很残忍。
“怎，你们今天还要走？”郑大爷说,“别走,下着雪呢。”
“您不知道,今天不走，明天恐怕更走不,”周海权说,“这几天天气预报说有,bao风雪。”
郑大爷说：“那你们就等等看,在这里比较无聊是真。”
“楚大爷没事吧？”肖遥问。
“没事，老毛病,让他躺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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