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说不愿意呢？
他
眼睛亮得像星，掩不住幸福光华涟涟地从眼底溢出。
——那本少爷就哭给你看，闹给你看，上吊给你看。
纪轩假装凶巴巴地说着，抬手去拭那人泛红眼角……
第二遍弹完
，林飞然没有停手，直接翻回第
页，弹起第三遍……
——你比小三岁呢，小老师。
纪轩唇角戏谑地扬起，趁没人看过来时，悄悄冲那人最敏感耳垂吹口气儿。
——给你作首曲子，放这，等你再练个十年八年也就能弹。
他晃晃手里薄薄摞乐谱，若无其事地往钢琴上放便转身要走，仿佛作曲事只是顺手而为，不值提。
——想往哪跑？现在就弹给听。
屁股血。
那岂不是非常像屁股开花！
这首《给纪轩诗》弹奏难度并不高，林飞然第遍就捋得挺顺利，虽然难免也有错音和看谱停顿，但比起纪轩弹奏来说简直就是行云流水。顾凯风警惕地站在林飞然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纪轩，怕这首曲子会刺激得他突然发狂，然而，和顾凯风担心正相反是，纪轩不仅没有发狂，而且整个鬼神情都随着林飞然弹奏渐渐变得柔和些许。
林飞然把这首曲子从头到尾弹遍，曲谱翻到最后页时，林飞然看到右下角署名——何景云。
想来八成就是那个附在钢琴上男鬼名字。
第四遍……
第五遍……
生前诸多记忆，甜美、凄酸、心动、绝望……在那熟悉又陌生旋律中纷纷化作场鹅毛大雪，翻飞涌动，铺天盖
纪轩好气又好笑地扯住他衣袖，上前步将那个耳朵红得仿佛在滴血人紧紧搂进怀里。
——你……要做什
？
他坐在钢琴凳上，神色局促不安，被迫朝纪轩伸出只手。
——戴上这个，你这辈子就是本少爷人……就不问你愿不愿意，反正你必须得愿意。
纪轩变戏法儿似从指缝中翻出枚戒指，怕那人跑似，急急忙忙地按着他手，将戒指戴在他无名指上。
最后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林飞然抬眼观察纪轩神色，见他脸上似乎多少有些活气儿，正想发问，纪轩却像是不满于琴声停顿，微微拧起眉头，威严命令林飞然道：“继续。”
顾凯风冷冰冰地盯纪轩眼。
纪轩说话声音粗粝沙哑，很是难听，不过毕竟喉咙被割开，怕是有些漏风，所以还是可以理解。林飞然应声好，把乐谱翻回第页，重新弹起来。因为已经熟悉过遍，所以林飞然这次弹得顺手些，错音和停顿都减少，而纪轩那可怖神情也在月光般柔美神秘旋律中慢慢改变着，那空洞黑色瞳仁中倒映出个端坐在琴凳上，脊背挺直，眸光清亮年轻男人……
——叫何景云，你钢琴家教，你可以叫何老师。
他本正经地板着脸，在佣人面前做戏，好像真是第天认识纪轩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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