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贴春联,许星辰爬上梯子,给大门贴春联,中间个“春”,两头个倒挂“福”,寓意“福气到”。赵阿姨他们端着碗,边吃饭边跟他聊天,许大海在下头很谨慎地扶着梯子,指挥说:“往左边点,再往左边点。”
鞭炮声从远处传过来,这是他们父子起度过最后个春节。
除夕夜,许大海病倒,发高烧,许星辰在医院走廊里度过夜。
第二天从县医院回来,许大海便把家里所有钥匙,银行卡,存折给他。
“你手上还有这多钱。”许星辰很吃惊地将那些存折条子看遍:“那看病时候你还说没钱。”
“你这久不回去,那人没意见?”
“你电话最近怎不响?”
后来甚至第次用“小孙”来称呼孙明志:“小孙是干什来着?”
许星辰没告诉许大海,他已经和孙明志分手事。大概他和许大海之间父子情已经够复杂,沉重,减缓他情伤,想到孙明志,他甚至连恨都没有,梦里哭过两回以后,便都被许大海事占满。
比如每天照顾许大海起居,锻炼他记忆力,带着他看医生。许大海不大配合,是最让他头疼地方。
也是那天,他回家,撞上个女人衣衫不整地从他们家主卧出来,许大海光着膀子躺在床上,呼噜打震天响。
他发很大脾气,和许大海冷战很长时间,最后许大海揍他顿,他气离家出走,在俞程林家里住几天,两个人在某天夜里偷尝禁果。
现在回想起来,心境已经大不相同。
他那时候完全接受不许大海再婚,非常抗拒有后妈这件事,不光是为已故母亲,还为自己自尊心,觉得丢人。
很讽刺是,后来他要出柜,许大海也觉得他丢人,是个变态,有病。
“没用,”许大海有些枯瘦手,将个绿色银行卡交给他:“这个农行卡,就是你给打钱那个
“早问过大夫,”许大海说:“没什用,白花钱,最后都会到那步。”
最后会到哪步,许星辰在这几天寻医问药当中也都知道。
许大海让他回北京去。
“过段时间再说吧。”许星辰说。
许大海也不再催他,因为春节到。
他觉得许大海这个男人压根理解不他,他那时候刚接触网络,知道同性恋不是变态,很多地方都在号召性取向平等,西方甚至有国家都接受同性婚姻,连医生都说,这不是病,只是“颜色不样烟火”。
他日记里都还留着这些话,字迹潦草,显然写时候刚被许大海骂完,非常气愤。
现在长大,反倒能理解许大海。
这社会发展太快,代人有代人印记,人生是个不断成长和变化过程,遗憾地方在于,人明白,却不能重头再来。
时间能改变切,就像是从前不惜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许大海,如今吃饭时候偶尔也会问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