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霍听澜笑笑,安静片刻,微微俯身,用指关节轻轻碰碰叶辞漏在被子外面发梢。
被子里面……
叶辞没
前功尽弃可能性使霍听澜心底泛起丝罕见焦灼。
感觉到两道锐利目光正冰凿般逡巡着自己脸,企图寻觅出薄弱处举击溃,叶辞匆匆耷拉脑袋,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个溜严。
霍叔叔洞察力他领教过。
“还,还是困,想睡会儿。”被子里传出声音发闷,直撵人,“您去,去忙吧。”
被子外只漏出几绺软乎乎黑发,玉米须须似摊在枕头上。
“……小辞,”霍听澜轻轻叫他,“真很抱歉。”
叶辞喉结滑动,嗯声,含糊道:“没怪您。”
他在霍听澜易感期强闯地下室,心是好心,可酿成这后果,也难说自己没责任。
那晚换任何个A级Alpha,都不可能临时标记事。
没什可说,他不怨谁。
可也仅此而已。
否则他起初也不用那样苦苦忍耐。
如果不是叶辞找上门,拦都拦不住地把小脖子往那滴着馋涎尖牙利齿底下塞……
“没想给你临时标记。”霍听澜视线平直地望着叶辞,不卖惨乞怜,不推卸责任,也不挟恩自重,A级易感期熬刑般痛苦,叶辞自投罗网疏失,近两个月来对叶辞悉心呵护……他只字不提。
“是失控,对不起。”
“好。”霍听澜闭闭眼,起身立在床边,声音很低,“有事随时找,手机给你充满电,在床头柜上。”顿顿,他又道,“你现在情况,最快明天可以出院,你们学校昨天和今天是期中考试……”
被子下浮凸人形微微动。
叶辞很重视这次期中考,直盼着这次成绩进步能给自己打剂强心针。
“……要来备用B卷。”霍听澜猜得出这层心思,怕叶辞失望,温声安抚,“难度和A卷很接近,分数可以作为参考,你掐时间自己考次。”
被子里人静几秒,像在平定某种情绪,再开口时嗓音有点颤:“谢,谢谢霍叔叔。”
“真。”他小声强调遍。
接着,就不吭声,也不看人,专跟围挡上涂金属漆过不去,又抠又搓,弄得指尖儿绯红。
珍稀幼兽软软地委顿在原地,团成小球,不给反应,也不往任何个陷阱里掉。
甚至看不出那颗小脑袋在琢磨什。
他又把自己藏起来。
他仅为自身过失致歉。
像溺水者扒着浮木,叶辞攥着床沿金属围挡,警醒地用眼梢瞟人。
霍听澜来医院照顾人,没打扮,几缕额发搭着英挺眉骨,休闲衬衫没打领带,扣子也解枚,气质年轻几岁,与平日叶辞叫惯“叔叔”不沾边。锁骨平直,渐隐入衣领遮掩,肌肉撑起雾蓝色衬衫料子,矜贵,性感……
耳膜轰鸣,蓦地灌饱血。
得体穿着,冷静表情,平实诚恳口吻……叶辞却撇开脸,看黄书般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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