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楼梯灯亮着,他下到半,正巧撞见从转角处走上来何叔,那张向来恭谨有礼、高度职业化脸上正流露出罕见忐忑。
“霍,霍叔叔在下面吗?”叶辞跑得微微发喘。
何叔愣,他得吩咐要遮掩这事,本来计划说霍先生这几天要去专门医疗机构疗养,没料到在地下室让人堵个正着。眼下这情形,硬要说霍先
就这场面看起来也不像正常吃药。
鼻梁蓦地酸胀,胀得生疼,叶辞拔腿奔向楼。
楼,何叔管家房也空着,房门大敞,床上被掀着,看就是睡到半有急事出去。
霍宅太大,叶辞漫无目地挨扇门推开查看,先后给霍听澜和何叔拨去两通电话,两个号码竟都不在服务区。
医院信号会这差吗?
浮现于脑海中却只有截被他攥出指印手腕,与双癫狂又竭力克制黑眼瞳。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就算他不那死命地挣,霍听澜也不会做更多。
叶辞抓把头发,脚踹飞空调被,下地穿鞋。
不去看眼,他良心刺痛。
走廊墙壁枝形壁灯亮着,拢着团团柔和光晕。
知在被窝里蹭过多少个来回。
他是跑出来,不跑不行,今天晚上霍听澜太不对劲。
不对劲他能理解,毕竟Alpha易感期时多少会有些身不由己,尤其是高阶Alpha,失控不稀奇,再强意志力也是有极限。
可是霍叔叔那会儿也确实……怎说都,都有些过分……
叶辞扯住被沿,往上拽,狠狠裹住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乱纷纷思绪网打尽。
叶辞蹙眉。
他知道有时高阶Alpha为避免在易感期失控伤人,会在理智尚存时请别人帮忙将自己锁起来。
他还是Alpha时,有几次易感期发作得特别严重,就被叶红君锁进老房子厕所里过,有次狂躁得把门都踹烂。
霍叔叔话,说不定会有个“安全屋”……
叶辞扭头朝通往地下室楼梯跑去。
霍听澜卧房门虚掩着,露出条漆黑狭缝,不像里面睡人样子。
叶辞犹豫下,也难说是更悬心还是暂时松口气,悄没声地把门缝推大些,走进两步,朝床方向张望。
壁灯光线寻隙透进去。
那张尺寸大得多少有些没必要床上狼藉片,石墨色绸缎床单与薄被翻绞得像条两烂毛巾,好像还破几处,像是躺在这上面人忽然发狂。床头柜上有支撅成两截空注射器,还或躺或立着几个花花绿绿药瓶和药盒,有瓶没拧盖子,小白药片洒地,瓶身怪异地瘪着,好像打开它人已经失常到控制不住手劲。
还说不让他乱吃药……
过分归过分。
离开书房那刻他竟没生出多少逃出生天侥幸,更多是担忧和内疚。
当时他跑得急,后来想想,霍听澜当时模样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到底是哪不对劲?
叶辞努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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