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摩托车滑向赛道起点。
黄毛斜眼打量叶辞,目光黏糊糊地转过圈,落在叶辞脚上。
杂牌球鞋,廉价、磨得发旧,但干净,许是用漂白剂漂过,白得纯情。
黄毛咧嘴,在头盔里乐——都说这位是这个月新来这片玩儿牛逼车手,飙起来怎疯怎猛,其实不就是个小孩儿?
引擎咆哮,两辆重机车冲出起点。
叶辞眺向赛道,浅淡瞳色与皮肤都透着股冷劲儿,薄瓷般,又硬又脆。
风驰赛车场在市郊经营多年,提供赛道与多种赛车租赁,摩托、方程式,都能玩。车场是合法经营,但过来玩儿车大多不是善茬儿。飙车烧钱,赛道、车、油,处处真金白银,于是这片常来跑比赛人中渐渐兴起跑输给钱规矩,开始来去都是小钱,纯属贴补赛道费和油钱。后来这群人玩带钱玩惯,数目也跟着膨胀,有时场输赢几千上万,连输几场大保不准连车都得抵给人家。
“玩把?”个黄毛骑着辆哈雷朝叶辞滑来,身耳钉唇钉铁链子,卸下来能称出好几斤。
黄毛是赛车场常客,技术不赖且擅使阴招,屁股底下那哈雷就是飙车赚来。
叶辞记不住这号人,只简略道:“好。”
切都来得及。
……
下午两点,地处市郊风驰赛车场正热闹着。
赛道边,辆重型机车停在射灯下方。
车身金属配件在片刻前比赛中升温至滚烫,被午后炽白阳光烤着,热度灼人。
哈雷势头生猛,起速马力全开,铆足劲要给叶辞来记下马威。奈何叶辞给油更狠,纵使硬件不敌仍死死咬住距离,两车战况胶着僵持不下,直到飙至赛道中段,叶辞精准捕捉到前车身后米多低压区,吸尾流抽头反超,造型硬派川崎重机车咆哮着擦过黄毛。
“*你妈!”黄毛输不起,凶相毕露,“小B崽子!”
本来想在碾压局里欺负小孩儿,岂料惹上条穷追猛打小狼狗。
叶辞充耳不闻,高速压弯驰过第三处弯道,距离越拉越开。
三千块要飞,还眼看着让小屁孩儿虐!黄毛手背青筋,bao凸,拼着摔车加速过弯,堪堪撵上,无赖地往叶辞近处粘。二车并驾
“玩儿多大?”黄毛舔舔嘴唇。
叶辞调整头盔,咬碎口中牛奶味儿糖块:“都行。”
黄毛笑笑,杵着地细腿多动症般悠来荡去,他端详叶辞穿着,开出个不算过分价码:“三千,敢玩儿吗?”
叶辞垂眼:“敢。”
惜字如金。
车旁,条长腿撑着地,骑手是个高中生模样少年。
他穿件深色卫衣,连帽设计略显稚气,帽檐下漏出几绺细软黑发,洁净地搭在眉骨上,与周围装扮猎奇飙车族格格不入。
叶辞,十八岁生日刚过,辍学年多,目前在天成私立学校重读高二,结构性别男,腺体性别……户籍卡上记录已经在几天前改成Omega。
他捏着沓钞票,数清,揣进口袋。
……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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