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兔,长耳朵……咿……”
后面忘。
“长耳朵,小海兔……”
开始糊弄。
虽然只是幼稚儿歌,但人鱼用歌声治疗精神关键在于音波频段本身,不在于歌词本身含义,阮语受到人鱼本能指引,隐约觉得这样唱就能帮上忙,音波频段便正巧合上。
很熟悉。
阮语在黏人幼崽期常缠着顾修寒起睡。
开始,是顾修寒深夜精神力爆发那次。
症状发作时,SSS级精神力洪流般涌向四面八方,铺满庄园,顾修寒会临时获得五感之外精神感知。
这种感知方式过度敏锐,顾修寒甚至能轻松捕捉到百米开外只昆虫用节肢挖掘砂砾时造成细弱响动,但他不懂得如何掌控筛选,于是海量无效信息便如病毒般侵占思维内存,并引发系列重度神经紊乱症,人体能感知到切负面体验都有可能出现。
人散尽,阮语又红着脸撵顾修寒和顾戎,只让沈婧雅陪他练走路。
阮语对沈婧雅称呼是“沈阿姨”,但心里是偷偷把沈婧雅当成妈妈,无论再怎笨拙幼稚模样,让妈妈看见也不丢人。
顾修寒被撵回卧室,阮语翻拣过但没穿衣物还散乱着,他挨件叠好摞整齐。军人当久,简洁整肃生活习惯已深入骨髓,连巴掌大短裤都在无意识间折得棱角分明。
正要抻平皱巴巴c单时,顾修寒手顿顿。
他睡觉基本不乱动,觉起来,寝具常常平整得像没人躺过,从来不会像这样……
反复唱过几轮之后,那些汹涌狂躁精神力渐渐变得驯顺,回流到精神体中,痛楚亦随之消弭。
痛感消失时顾修寒都没反应过来,毕竟之前发作时都是成宿成宿疼,过好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抬臂轻轻揽住棉花糖般甜软幼崽。
[……谢谢。]
“不谢谢。”小阮语尝试客套,并把脑袋往顾修寒怀里拱拱,借机黏住这条冷冰冰亲族。
脑髓深处肆虐着冰锥凿刺般剧烈幻痛。
少年时顾修寒已惯于忍耐,他侧躺着,将牙关咬得沁血,眸子却仍沉冷得像两块黑冰。
冷漠基因以族群繁衍为己任,赋予这些高等级个体保护族群力量,却毫不在乎他们是否能拥有幸福舒适生命体验。
顾修寒本来在等机器人送强效镇痛药,可机器人送来不只是药物,还有个趴在送菜托盘上臭美小阮语。
尾巴圆墩墩鱼崽从托盘边缘滚下来,砸在床上,双带蹼小肉手啪地按住顾修寒疼痛欲裂头,用奶甜嗓音把新学到几个帝国语词汇颠三倒四乱唱气。
织物凌乱堆叠,隆起处流动着丝线般细光,像湖揉皱春水。
顾修寒眸色沉沉,在c边立定小半分钟,忍忍,忍得发痛,终于闭起双眼躺进那摊凌乱中。
阮语味道残留在寝具上。
阮语在他被窝里睡得热乎乎,白糯皮肉被体温烘得暖甜,糖粽似。
还有点清新薄淡湖水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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