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嘴唇动下。
秦究手指落在他闭着眼睛上,轻得像是不敢碰。他声音哑透,低而干涩:“你眼睛也这疼过吗……”
过会儿,游惑哑声说:“还好。”
“还有这些冻伤。”秦究手指触到他下颔,“这是什时候,为什有这多……而点都不知道?”
失明感缓缓消退,游惑在适应重新出现世界。
游惑突然明白这个处罚究竟是什。
有人开始哭,他隐约听到哭声。伤口出现又消失,痛觉却始终都在,层叠层,终于有人支撑不住。
哀吟和呜咽像涨潮,蔓延成片。
倏然间,好像所有人都在崩溃。
冷汗从鬓角滑落,游惑眨下暂时失明双眼,苍白嘴唇抿成条平直线。
那几分钟漫长得像个世纪,很难分辨血有没有继续在流,因为衬衫已经没有空白地方。
应该是止住,游惑心想。
因为新伤又来。
他手臂、肩膀、腰侧都出现大片创口,它们以肉眼可见速度蔓延、加深,直到露出骨头。又慢慢收束回来,全部愈合。
然后是眼睛……
胳膊疼,脖子也疼。很多考生顾头就顾不尾,简直不知道先捂哪里。
短暂几分钟里,他们身上不断地出现小伤口,又不断愈合,难受地方越来越多,大家脸色也越来越差。
不久后,有姑娘爆发出声尖叫。
那个瞬间,所有人都感到左胸口阵疼痛,钻心腕骨。突如其来剧痛让人措手不及,他们攥着衣领痛吟着弯下腰。更有甚者直接跪倒下来,额头抵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该怎形容那种痛呢……
他依稀看到光,很小
他忽然觉得有点抱歉……
那刻,谁手指触碰到他脸,很轻。
接着是手臂,肩膀……
有人在黑暗中摸索过来,以拥抱姿态低下头,哑声问他:“是在回溯,大考官?”
“这个处罚,是在回溯你受过伤?”
当世界在尖锐刺痛中陷入黑暗,那瞬间感觉依然似曾相识。
接着,他肩骨、脊背、手臂上出现长长短短割伤,最危险道划过他清瘦下颔骨,沿着脖子落到锁骨上。
每道口子都凝着层霜,像是处于某个极寒环境中。
这是最多最疼伤,也是最干净。因为血还没流出来,就已经凝固。
……
就像有人握着把无形刀,锋利刀刃破开皮肤,寸寸地钉进心脏。
就连游惑都后退步,背抵在树干上,低头闭下眼睛。
他缓会儿睁开眼,视野因为疼痛变得片模糊,很难对焦。他只能看见血迹从心脏部位涌出,在衬衫上化开,眨眼就覆盖半边身体。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当初在古堡里试图杀死公爵时候,他就做过这样事——握着秦究手,把短刀压进自己胸口。
他甚至能回想起心脏裹着刀刃跳动感觉,跟现在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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