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呢?
那是种隐秘期待,军中太苦,离家太远,他总觉得那是自己在做梦,想来安慰自己个幻影。
他已经没有喜欢人,就像他并不讨厌他父亲说那个“天上地下第
他未来要继承深花台,如果必要,也不是不能接受联姻。总之重来这辈子,他对自己已经没什想法,惟愿他父亲能平安康乐而已。
“该是谁就是谁罢。”车厢中熏香热腾腾,熏得他昏昏欲睡,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些微哑困意。他眼中清亮光芒终于也黯淡下去,快要睡着。
到地方,云错伸手轻轻碰碰他,“雪怀,回去睡,外边冷。”
“嗯。”
话是这答应,却仍然靠在车厢边,微偏着头模样,眼睛已经闭上。
对方名字,只听他爹说对方约定五年为期,每年送封婚书过来,仿佛是某种执拗宣告。
只是由于雪宗要求原因,对方不能署名,唯有做出番事业之后才有资格堂堂正正地上门提亲。
他父亲说:“你们年轻人冲动,做事全凭喜好感情,可们当大人,要考量出身,灵根,血统和前途,切都不安稳时候,也不好给你许诺未来。故而现在也不能让你知道他是谁。如果你们两个孩子当真有缘,五年后再坐下来好好商议罢。”
那时候,他已经跟着云错离开家乡,回来次数有限,他爹生着他气,可又盼着他回来,私下里给他订好亲事,终于等到他略带生气地回家,问他为什要随便安排自己终身大事。
问起时,雪宗也只是反复向他卖关子,保证道:“这个当爹不会坑心肝宝贝儿子,爹爹为你寻道侣,定是天上地下最好人,你肯定喜欢!”
云错看他会儿,默不作声地脱下自己外袍把人裹住,打横抱下车。
冬风很冷,雪怀被吹得激灵,发现云错抱着他,立刻挣扎着要下来。云错却在他眉心点,施个安神小法术,低声道:“现在可以睡,没事。”
雪怀还是说:“嗯。”
沉沉困意再次上涌,雪怀放任自己意识在温暖中沉沦,恍惚间觉得抱着自己是已经过世娘亲,或者他那不靠谱父亲。
又或者,是上辈子哪个人,在每次庆功宴结束后抱他回去,沙场烟尘和长风吹动那人衣袍,猎猎作响。
那时他想着,天上地下最好人不出云错,但他没说出口。
他知道父亲其实是想念自己,只是想让他回来看看。
再后来就是他父亲重病,沉睡不醒。他回来探病,雪何拿出纸深红求婚书,告诉他:“仙主向提亲呢,只可惜爹没醒来,看不到。哥,你会祝福罢?”
现在想来,按照他爹宠他上天性子,给他安排亲事不会比雪何差。但他后来都没有机会问问他父亲那个人是谁,雪宗再次醒来时候,已经是他死后事情。
这世又太早,他也不知道他本来生命中,该和谁相伴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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