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酒香自耳畔传来,带着呼吸温热。
雪怀步子是稳,眼睛是亮,但云错知道他醉——
他跟他说话时,手软得没地方借力,轻飘飘地搭在他领口,微凉指尖蹭在他皮肤上,好像能带来花香样。
他说:“好。”
片刻后雪怀就收手,坐过去代替琴女位
雪怀酒量其实不太行,但他敢喝原因有二:
个就是他醉和不醉时,其实差别不大。
越是醉,他眼神越清明,到最后炯炯有神,像是发烧病人样,眼睛亮到怕人地步。虽然后果通常是宿醉在家躺上两天,但酒桌上他从来没倒过。
第二,他进场时就注意到,这群少年气息薄弱,显然都没有进行过系统修行,统统连结丹期都还没到。虽然唯独云错个因为混合魔与神根骨,他看不出来以外,不过都应该是被他这个银丹修为人压得死死。
这些纨绔平常念书不用功,不敢行雅令,又顾虑着云错时常在划拳时出千,连通令都很迟疑,最后商讨个结果——让令人换个弹长筝琴女上来,随便弹曲,如同击鼓传花那样,每行次变徵音,接到飞花人便要喝杯酒,全凭运气。
和飞花令筒,嘴里话还没说出来,便被云错轻咳声打断。
云错在角落里换个姿势坐着,看向他方向:“那便行酒令罢。你单打独斗,总像是们欺负你,便和你起,但凡两边有谁先倒,那个法器便归谁。输家再赔上等价钱财,大家都没有异议罢?”
雪怀转瞬之间就被安排去和云错个阵营:“???”
众人皆无异议,诸星叫令人来,气氛渐渐火热起来,少年们摩拳擦掌。
雪怀叫道:“有异议。”
所有人都相当沉得住气,七八轮喝下来,神志都还清醒。琴女奏阙破阵曲,后来又奏些时令小调,个时辰过去后,这些人居然都还撑着没倒。
酒,他们喝不是凡间那种清淡果酿、米酿,而是埋藏地底上万年长寿仙酒,是用法术化用不。在场众人只看见雪怀眼睛越来越亮,精神越来越抖擞,点也没有要倒意思,纷纷有些吃不消。他们完全只凭着口“不能在这个人面前丢脸”气在撑着。
琴音悠扬,觥筹交错。就这又轮过几阙曲子,琴娘却首先撑不住,过来低声下气地跟他们道歉:“实在对不住各位公子,奴会实在有限,学过带变徵音小调也便只得这几首。”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雪怀便温雅有力地点点头,温柔地道:“你出去罢,琴留着,让来罢。”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顺手拍拍身边云错肩,俯身在他耳边道:“既然你是和边,先替顶阵,好不好?”
云错转过头来看他,眼神有点冷:“怎,怕把你玩输?”
雪怀:“……”
云错又问他:“你有酒瘾?”
雪怀:“……”
云错这个人,是真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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