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慎醒着,轻声告诉他:“不痛,旻哥哥,什都没感觉到,好像下子就空……旻哥哥,你看过宝宝吗?”
玉旻道:“朕不看,朕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们不生,再也不生。”
他背过身去,怕被明慎看见流泪。可是明慎拉住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堂堂君主,竟然就这样在他眼前泣不成声。
他同时怕他担心,还要努力作出笑容来,这样看起来是个又哭又笑傻样子:“阿慎,你……别担心,孩子很好,朕就是……太高兴。”
明慎试着动动,发觉自己居然还能动,于是强撑着坐起来,伸手抱住他,什也不说,只是静静等着他丈夫在他怀里将泪水流干。
大婚,玉旻顾虑到明慎身体,切流程从简,免去明慎去拜堂、祭祖等系列流程,对于明慎来说,就是把养胎地方从家里换成宫中,做个轿子从正南门进宫事。但是对于外人来说,这是本朝有史以来最盛大场帝王大婚——
个是据说明家小妹身体不好,故而婚期推迟,故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大婚主角只有明慎而已。
单单是给皇后聘礼,便有黄金二万斤,纳采鴈璧乘马束帛不计其数,送礼长龙走三个日夜,仍旧堵在长安街头,婚前六礼,每重礼,都要换着花样重新送道彩礼,这也是史无前例。
帝后大婚当天,皇帝派内阁首辅卜瑜迎亲,自己则亲自等在正南门下。明家这边,亦由霍冰强撑着站起来,不要人扶着送自家弟弟出门。
大红喜轿走过正南门,换与帝王轿辇共乘,走过天安门、午门,最后直至后宫见隐殿。明慎下轿时,全程脚没沾地,是被玉旻抱着走进去。
他隐约知道这个男人软肋——正中最柔软那片地方,压着他年少时就有最深切恐惧,他怕失去他,他怕他离开他,尽管玉旻什都不说,但他就是知道。
他又开始哄他:“不哭,旻哥哥,宝宝名字要叫什呢?们给宝宝起个名字好不好?”
结果这人跟自己儿子赌上气来:“朕不要,不起,个豆丁要什名字
他入眼看见他们小时候居住地方,洞房门前吊着盏红艳艳双喜字长明宫灯,鎏金色红门贴着粘金沥粉双喜字,墙边深红长幅对联直落地面,上面写着百年好合,派喜气洋洋景象。那后面有百子帐,有朱红彩缎锦被——有柄玉如意,预备让玉旻用来撩开他红盖头。
他这次也带红盖头过来,这次他知道这是红盖头。
*
半年后,明慎生下个宝宝,是个男孩。
因为他情况特殊,故而生产时候没叫太医,反而是之前那对代替卜瑜上任人过来给他接生。个叫桑意,个叫谢缘,尽管他们再三保证:“绝对不痛”“父子平安”“要是出半点差池们提头来见”,然而等他们抱出孩子,玉旻冲进去看见脸苍白明慎时,还是忍不住红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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