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完果子后,小凤凰又回牌桌上,而星弈也起身回冶炼室。
他其实只是为告诉小凤凰去忘川这回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外边磨蹭这久,似乎只是单纯喜欢这样个天气和暖下午,他没什特别要紧事情,友人来访,他养小鸟叽叽喳喳地跟人讲着故事,还会钻到他衣领中拱他。
那瞬他想起当年古战场,惨烈场战役后,他和他同伴们在黄昏中饮下邪魔血酿成烈酒,对着天边九个月亮放歌谈笑,他独自人走在最后,不言不语,不笑不嗔,但他知道这种感觉是非常安定。上古黑夜和寒冬样漫长,他们当中,女娲美艳刚烈,心思深重;刑天爽直粗犷,相貌骇人,酆都和他样沉默寡言,但极其嗜血嗜杀,他们这群人没有个是看起来像是会走神道,后人将他们美化不少,建立秩序、荡平九州、分割六界这些事迹都已经如同浮云般略去,能留下都是吉光片羽。
他们这群人仿佛是因为杀孽过重,故而都身带诅咒,个比个去得早,在星弈将星盘造出来之前,便个接个地烟消云散。
剩下个倒是没消散,却生生缺少颗心脏,不会老也死不得,万年如日。
有,小坏鸟。”
小凤凰控诉道:“明明还有!微兼!”
说着,这只小肥鸟奋不顾身地钻进他袖子里,从袖口拱到肩窝,蹭半晌,而后爬上他领口,从他脖颈间探出个头来,可怜巴巴地道:“微兼,没找到,你藏哪儿?”
星弈笑而不言,将施法藏起来那两颗练实塞进小凤凰嘴里。小凤凰立刻就高兴,他跳出来蹲在星弈膝头,专心致志地吧唧吧唧地嚼着。
星弈垂眼看着他低垂小脑瓜,还有本正经吃着零食模样,伸手捋捋小凤凰肚皮,又将他头顶毛蹭乱。小凤凰百忙之余还记得抱怨:“微兼,你把羽毛弄乱,要赔千二百个练实。”
那时星弈就叫星弈,是后来人开始传扬他尊号,叫他浮黎,说他是黎明前曙光。
星弈向来无梦,无心之人必然无梦,这是理所当然。与此相似,他也甚少回忆往事。这天,他却反常态,靠在冶炼室椅子上做个梦——上古战场红云久久不散,他走着走着,忽而就变成孤身人,天地山川都变成血色,血色中再渲染出大片白,将整个世界分割成两个部分。
“红还是白?”他听见那个声音问道,“神还是魔?”
他下意识地道:“你是谁?”
“是
星弈低笑:“不赔你练实,这多天吃下来,就不腻?”
小凤凰瞪着乌溜溜小豆眼,抬起头来看他。
星弈道:“明日带你去趟忘川,去破军星和玉兔家玩,你愿意吗?那儿有许多珍奇花卉和果实,都是你没吃过,想不想去试试?”
小凤凰眼睛立刻亮起来,连连点头:“好呀!”
星弈没什表情,只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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