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
段影像再次放完，屏幕黑，整个客厅跟着骤然暗，他才猛地回神。
“
……”乔张口蹦出个字，又摇头改口道：“不是，院长，刚才这对夫妇，你让顾晏见见是什
意思？他们是您
……”
最后几个字，他声音倏然轻
，好像有点不敢说出口。
燕绥之似乎还有点出神，过片刻才转目光看向乔。
乔小少爷板直着身
如果他们真站在这里，真这样看着燕绥之，是会欣慰那个15岁懒洋洋少年已经长大成人,还是会心疼他独自走过28年漫漫长路。又或者会奇怪他怎变模样，眼角那枚遗传自母亲小痣怎不见，为什顶着别人名字，碰到什事……
顾晏下意识朝燕绥之看过去，他依然靠在座椅里，手里握着玻璃杯，搁在膝盖上。他没有前倾身体，没有站起来，之前那丝丝意外也已经消失，看起来异常平静。
他个人生活这久，这年发生事情又这多，见到父母总该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不是墓前，所以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看着。
然后……在那对夫妻笑意盈盈时候，他轻轻眨下眼睛，也对着他们笑下。
没有难过，没有伤感。
简简单单句话,顾晏知道这对夫妻是谁。
刚才心里冒出隐约猜想也落到实处。
在这之前，他其实设想过会怎见到燕绥之父母……
他们应该会坐着飞梭机回到赫兰星,在某个平静寻常清晨或午后，也许是阳光明亮晴天,也许下着淅淅沥沥连绵不断雨，他们会穿过公墓茂盛冬青和金丝松，拾级而上，在某个双人墓碑前停下脚步,放上束准备好白色安息花。他会在燕绥之介绍下,跟墓碑下安息长辈打声招呼,也许会感谢也许会承诺,但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因为燕绥之应该有很多话想跟父母聊聊，而他会直陪在旁边。
他从没想过,第次见到燕绥之父母居然会是这种方式。
至少在这瞬间，在他和父母四目相对时候，眼睛里并没有这些。
就好像……他只是靠着顾晏坐在旧宅花园里，像很多年前无数个假期午后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然后不经意地抬起眼，发现父母正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看他，而他被阳光晃眯眼，回以个浅淡笑。
放松，毫无棱角。
……
乔坐在沙发里，两手撑着膝盖，姿态僵硬，似乎卡在某个瞬间直没有缓过来。
他们站在他和燕绥之面前,个笑起来时候有着跟燕绥之相似眉眼，个举手投足间有着跟燕绥之样从容优雅。
寥寥几个瞬间就能看出来,他们应该是很好人，如他所想样温和有趣。
只是比他想象要年轻很多。
这个念头冒出来瞬间,顾晏才又忽然意识到，近在咫尺和触手可及只是看起来而已，这步之遥隔着段很长、很长时光。
而在那之前，这对夫妻本就该正当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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