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些不着调想法,不希望自己过得太痛快,希望能有人骂几句。就当是……借别人嘴,宣泄下。”燕绥之又笑下,“说不上来是什心理。”
所以他那次态度格外突兀,对外说着各种混账话,直白又尖锐,就像个桀骜不驯、无视正义只管钱财和结果讼棍。
然后如他所愿,在他本身最低落时候,大部分人都在骂他,口罚笔诛,甚至包括些蓄意伤害。
那时候是个什情景,简直让人不敢想。
也不希望他去细细回想。
顾晏能感觉到他牵下嘴角,似乎依然想试着像平常样,不那在意地、甚至带着丝笑地把话说出来。但他嘴角又慢慢收回去,“那应该不是他们两个想看到……”
“你看,拿父母就是没什办法,明明已经过世十多年,还是不希望他们看见那些……”
他又蓦地沉默下去,过好会儿又哼笑声,低声道:“好像他们还能看见似。”
他其实……始终觉得自己不是什好人。
但在那短暂又漫长十来年里,他试着按照父母祝福活着,不做太多出格事情,不沉溺于无意义东西,资助些福利院和孤儿院,帮些能帮人,坚持些也许无关痛痒正义。
歉。
“接到案子前两天,几乎没法坐下来好好看资料。”燕绥之有些自嘲地轻笑下,“那大概是最不淡定稳重回。后来总算能进去资料,却发现控方证据有些漏洞。”
非常细微东西,也许在些粗判案子中,会被所有人遗漏。
但他看到,就难以忽略。
所有关注案子人,包括他自己,都默认比尔·鲁是有罪。
“看见过份未发报道,说后来卡尔·鲁
然后他恍然发现,这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刻入骨血。
这大概是父母留给他,这辈子也脱不尽。
“在屋子里独自呆三天,最终还是决定做无罪辩护。”燕绥之说。
他做决定,但他并不高兴。
因为他会把卡尔·鲁送出法庭。
但漏洞存在——哪怕漏洞是由于控方本身疏忽,也意味着有万分之可能,比尔·鲁无罪。
而只要有这样可能,他作为辩护律师,就应该维护。
那几天,燕绥之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在黑暗中坐很久。
“其实有过很多刻毒想法,故意忽略掉那些漏洞,甚至利用言语陷阱让其他人也发现不,或者在法庭上兜几个圈子,诱导证人不知不觉地说些假证,填补上那些漏洞,如果愿意话,其实有很多种办法,将当事人钉死在被告席上。”燕绥之停顿片刻,又含糊笑,低声说:“是不是有些阴暗?其实这已经是美化过百倍结果,发现……就算是坦诚相告,也没法把那些太阴暗东西说给你听。”
“那时候脑子里几乎是发泄性,想无数种主意。但是……”燕绥之轻轻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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