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想起来,那个少年是被害人吉蒂·贝尔唯家人,泼完开水后被警队人拉走,这会儿也许刚受完教育,正在目送他心中“人渣”离去。
燕绥之看两眼,转回头,就见约书亚·达勒也正转头回来,刚才挤兑人那点儿活气又从他身上消失。他耷拉着脑袋,垂着眼,脸色很难看,有些阴沉又有些委屈。
“你刚才干嘛跟警队人说是他脚滑?”约书亚沉着嗓子道。
“因为案子还没审完,不适合让受害者家人积聚更多怒气,这对审判不利。”燕绥之语气轻松,显得满不在意,目光却沉静地看着远处虚空中点,像是有些出神,“这样事情见过很多,知道怎处理更好,你还小,下回……别添乱,闭嘴就好。”
约书亚·达勒:“……”还他妈有下回?!
林医生点点头,“你怎副急匆匆样子?”
“哦,没,刚才本部……”
……
燕绥之走到春藤医院输液室花5分钟,约书亚·达勒差点儿给他跪下:“爬都能爬两个来回。”
燕大教授云淡风轻地道:“是?那你爬给看看。”
数字。
三人拿着药准备出门,燕绥之撑着桌子站起身,伤那只脚略微用点力,便针扎似撕扯着痛。他只在那瞬间蹙下眉,脸色便恢复如常,就想这走出去。
结果还没迈脚,就被顾晏抓住手腕。
“怎?”燕绥之愣,又摆摆手道:“没事破皮伤,又不是断腿,还用扶?”
“这条腿难使力,你是打算蹦着出去,还是瘸着出去?”
约书亚·达勒:“……”
他扭头就进输液室,把输完液妹妹罗希接出来,绿着脸跟着燕绥之继续爬向医院大门。
走出门时候,顾晏先去拦车。
燕绥之在等司机掉头开过来时候,下意识回头朝大楼看眼。
人目光也许真有实质,反正他眼就看到三楼某个窗户边站着人——那个泼他们开水少年。
燕绥之想象下那个场面,确实不大美观,很难走得优雅走出气质,于是只得挑眉,抓着顾晏手借力朝外走。
院长是个讲究院长,腿都快烫熟还要讲究不能走得太丑,于是他每步都挺稳,就是走得很慢,半天才出诊室门。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见个卷发医生匆匆过来,走路带风,白大褂下摆都飘起来。那卷发医生在门口被燕绥之他们挡下,侧身才钻进诊室,“林,在忙?”
卷发医生说着,又想起什似回头看燕绥之眼,目光从燕绥之伤腿上扫过,又在他脸上停留片刻。
最终,他收回目光,冲那位给燕绥之看伤林医生道:“刚才在三楼被开水烫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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