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落银不吭声。
他还是口口吃着皮蛋瘦肉粥,鲜香饭粒入口即化,是他熟悉味道。
傅凯努力活跃气氛:“看看给你介绍个什样,你是喜欢性格活泼点嘛,长相上有什要求?还有工作单位啊,身高多少,给你找个保准差不离!别难过。”
“要眼睛旁边有颗红痣。”傅落银突然开口说。
傅凯愣。
父子俩路沉默。
傅落银把饭菜热端上桌,两人都没吃饭,仍旧像是在军队里样,两个人都坐得笔挺,动作整齐划。
傅落银勺勺地吃着皮蛋瘦肉粥,边吃,边走神。
养胃东西,滑入腹中就带起阵烧灼感,从胃直蔓延到心口。
“这次能出来,多亏小林。”半晌之后,傅凯打破寂静,“本来这顿饭……过年应该跟你们起吃,有些事,是打算过年说明白,不过现在……唉,现在你知道也好。”
着傅落银看不懂神情,那眼让他想起林水程做答辩报告时那种飞扬神采,带着纯粹地光和热,还带着点玩笑似俏皮。不像别离,却像是最平常不过耳鬓厮磨、亲昵问好。这刹那,傅落银想起有次他出门,找林水程要早安吻。林水程愣下,随后令他如愿。
平淡、简单,却满溢着幸福,像个“家”样子。
是他曾倾尽全力去追求全部。
傅落银笔直地站在那里,仿佛尊雕塑,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离开方向。倾盆大雨顺着屋檐飘下来,沾湿他双肩。
他说不清为什,林水程个眼神过来,他心底滚热酸涩却像是被泼清凉水浇灭,温热水汩汩化开,让他从累日病态冷漠中慢慢复苏。
傅落银边埋头喝粥,边说:“要学过化学,要从江南分部转到星大本部念研究生,必须会量子分析,要姓林,在警务处上班。您跟找个样,
傅落银闷头吃饭。
傅凯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时间也有些感慨,不知道说些什。
傅落银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从他高中时为夏燃事和他顶撞,傅凯就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过于固执,迟早都要吃亏。
傅凯沉默会儿,说:“过段日子,找你叔叔伯伯们介绍几个,介绍更好。”
基于父母立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更好来安慰傅落银。
他突然知道那温柔视线是什——看他视线,看林等视线。
那是知道终有天将会别离,而已不对重逢抱有期待眼神,是寂静死灰中最后抹发光虔诚与想念。
他在安慰他,纵容他,如同个年长者对小辈无声默许,可是林水程明明比他小,而这多次他给他找出牛角尖之上答案后,终于轮到林水程来告诉他答案。
林水程走。
傅凯这几天关在审讯室,也憔悴许多。他走上台阶,跟着回头看眼,伸手拍拍傅落银肩膀:“进去吧,先进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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