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连忙谦虚摆摆手:“老朽不过动动嘴皮,还是世子聪慧……既然已经想通,为何还不进去?”
梁端莞尔:“不,人在此冷静下,顺便想想迎难而上之策。”
夫妻吵架,为人夫者理应率先反思,虽说有失大丈夫气节,颇有难度,但家不平,何以平天下?该放下身段时就不能端着,该服软就服软,宋先生叹口气,这席话原本是想同梁端明说,但他如今既已明白,自己便不再废话,卷著书本去书室继续讲学。
散学时,骄阳初歇,天边飘来几朵乌云,捎来阵沾衣不湿小雨。
出书室门,钟雪仰面接几滴雨:“小庆,带伞吗?”
梁端回头:“透透气。”
宋先生笑:“老朽僭越猜,世子应是有心事,还是与堂内之人有关。”
梁端挑眉:“何以见得?”
宋先生捋捋山羊胡,狡黠道:“看出来。”
“……”梁端言难尽看宋先生眼,“您还是回去讲学吧。”
盏茶后,钟雪迷迷糊糊醒,别脸,身边空无人。
他揉揉眼睛,扭头问沈廷之:“世子呢?”
沈廷之指指门外:“方才不知受什刺激,仓皇出去,你要不去看看?”
钟雪想想,还是作罢,虽然不知道端哥受什刺激,但他有预感,自己跟出去只会适得其反,顺其自然吧。
书室外,梁端正坐在凉亭下跟自己较劲。
徐小庆刚要作答,抬头间悻悻闭嘴,极有眼色退至边。
梁端身黑衣,腰间别柄黑色折扇,他撑伞走到钟雪身边,伸手带,直接将钟雪拉近怀里,手从钟雪背后绕过,搂着他肩头。
与宋先生那番交谈之后,他便想通,恶者,若不能以善教化之,便以恶克之,浪者,亦如是,虽是前方险阻重重,
宋先生并没立刻走,而是道:“恕老朽直言,世子若是有什想不开,迎难而上便是,如此自己同自己过不去,着实不似您作风。”
“迎难而上?”梁端皱眉,难不成他要学钟雪那般……那般浪吗?
宋先生并不知道梁端此刻所想,继续道:“对啊!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梁端眸子亮,这句话还能用在这种事情上面吗?他略思付,似乎……并非全无道理。
“谢先生点拨。”梁端作揖。
打从书室出来,他便直盯着右手食指,魂飞天外,些乱七八糟场景走马灯似从眼前飘过。
想着想着,原本模糊场景渐次清晰——钟雪舔他手指!钟雪舔他!钟雪竟然……梦里也这不安生!
愣怔良久,梁端痛心疾首看那根被糟蹋食指眼,长吸口气,绝望闭上眼。
宋先生正与隔壁先生讨论学问,见此,稍蹙眉,冲那先生作礼暂别。
“世子怎人在此?”宋先生只上前走小半步。梁端是他教出学生,些怪癖他再解不过,纵然自己是他老师,也不得同其靠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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