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阳说:“自己儿子自己清楚,信他做不出那种事。学校这种地方不是有监控?是真是假,查就知道。十几岁学生有点冲突口角很正常,急起来口不择言,这都可以理解。但是风言风语拦不住,传出去就害人。老徐,帮查。”
他或许是真不信,也可能是在找证据支撑自己。他每句话都很平静,却像是摁着盛望肩膀,刀刀扎进他身体里。
……
也不全对。
盛望想,其实也是他摁着盛明阳,刀刀地扎过去。
那柄悬在头顶剑时隐时现,果然没有消失,只是在等个时机轰然砸落。它大概是冰做,否则碎片埋到头顶,怎会让人遍体生寒。
“你他妈放什屁呢?!”高天扬最先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仿佛听什天大笑话,又愤怒不已。
齐嘉豪拽拽书包,说:“你不知道啊?你最好两个朋友兄弟乱——”
“伦”字没能出口,盛望已经拳砸过去。
高天扬怎破口大骂、鲤鱼是怎劝架,徐大嘴又是怎抽身从礼堂赶过来,盛望都记不清。
脸?”齐嘉豪吼起来。
盛望实在没忍住:“那你找你妈去。”
“妈不讲理,但你们是恶心。”齐嘉豪说。
盛望对“恶心”这个词几乎要有条件反射,整个寒假都因为这个词笼罩在令人窒息盯视里。以至于他听见这两个字就烦躁至极。
奈何齐嘉豪还在说:“都觉得垃圾、傻逼,但是以前冲着垃圾老齐长老齐短也是你们。那你们算什?”
他在徐大嘴站起来时候开口,声音沙哑。他说:“别查。”
假期没结束时候,盛望总会想。时间久他和江添会变成什样。但他忘,他们隐患太多,连“久”机会都不定有。
他不知道齐嘉豪为什最初选择不说,后来又没能忍住。他只知道对方开口那个瞬间,他跟江添堪堪维持平衡被毁得干二净。
钢丝锵然断裂,他们两脚空,直坠深渊。
等他终于砸落在地,怔然回神,他已经站在政教处办公室里,盛明阳在不远处,听着齐嘉豪奋力辩驳。
徐大嘴信奉切事情低调处理,能少牵涉几个人就少牵涉几个人,除消息灵通闻讯而来盛明阳,再没有别人。礼堂那边切照常,学生代表发言刚刚结束,台下家长们掌声热烈。对比之下,这间没开空调办公室冷得像冰窖。
齐嘉豪说他没撒谎,他看见过,就在艺术节那天,他只是当时不想说。
高天扬:“们瞎行吗?”
“是挺瞎。”齐嘉豪点点头,又看盛望眼,字句地说:“供着两个同性恋当宝,”
盛望脑中嗡声,楼梯拐角瞬间陷入片死寂。
楼上楼下教室喧闹不息,却好像被阻隔在厚厚磨砂玻璃之外,仿佛另个世界存在,模模糊糊,他听不清楚。
他只有个念头: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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