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阵子没回白马弄堂,弄堂依然很深,走到里面就听不到市区喧闹。院子外面那盏路灯安静地站在墙角,盛望脚步迟疑瞬,忽然想起江添刚住进来时候。
“哦,孙子啊?”大爷说,“孙子知道孝顺也行啊,很好。”
丁老头摇摇头,片刻后又点点头说:“嗯,孙子。亲。”
大爷琢磨两下,又说:“不对啊,你下午还跟说你没小孩,哪来亲孙子。”
丁老头哈哈笑起来,指着他说:“你怎这好骗呢。”
“没儿子女儿,但这个比亲孙还亲。”丁老头指着江添说,“谁来都不换。”
但他们想想还是有点后怕,别说江添,盛望都很怕。
隔壁床也住着个大爷,看着电视睡睡醒醒好几次,然后垫高枕头跟他们聊上。
“你们附中啊?”大爷问道,“那边不是出事吗?”
“对啊。”丁老头说,“这不正说着呢,学校都吓得放假。”
倒也不至于是用“吓得”,盛望想说。
考完最后门,盛望和江添就忙不迭又去医院。病房其实有规定探视时间,但并不硬性,护士还是让他们跟老头说会儿话。
“不是让小赵给你们带话?”老头瞪着眼睛,“明天不上课啊?这根本没有什大事,你们跑来跑去干什?”
“明天改放假,这几天晚自习也都取消。”江添说。
“骗谁呢?”丁老头不太相信,“好好放什假?是不是你们打假条?”
江添说:“河里不是捞到人。”
盛望玩笑说:“那呢爷爷,来换?”
丁老头略微迟疑两秒。
江添:“……”
老头又大笑起来,说:“不换,两个都要。”
老头炫会儿孙子护士就进来,摁着他们让赶紧休息睡觉。盛望和江添便叫车回家。
不过大爷显然要八卦不少,知道东西多些:“今天还听护士说呢,说捞是个女,年纪小呢,二三十岁吧,不是本地人,好像到现在都没人来认。可怜啊。”
“是啊。”
“所以说,不能个人住。”大爷有感而发,叹口气说,“啊,老太婆走得早,儿子女儿不孝顺,现在就个人住。那天打麻将昏过去,还是别人把弄过来,要指望他们啊……”
他摆摆手,说:“那已经没。”
老人家在这种话题上总是很有共鸣,丁老头拍拍江添和盛望,对大爷说:“看见没,啊,也就多亏这俩小,不然也没。”
“捞到人又怎?”
“们学校比较小心。”盛望解释说,“说是事情没差清楚不敢让学生晚上在附近乱跑,要晚自习家长接送,要最近就不上。”
“哪可能每家都来接送?”丁老头说。
“是啊。”盛望点点头说,“所以就不上。”
其实医生护士也跟他们说,丁老头只是微量脑出血,好好休息,挂挂水做点治疗,那点出血就会被吸收,确实没什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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