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盛望拖着调子欲言又止。他掏出手机,在微信聊天框里给江添打字道:司机大爷风格有点野,晕车。
江添目光停驻在那个备注名上,上次看到还是他大名,不知什时候突然变成“哥”。
他有瞬间怔愣,等他再回过神,盛望已经收起手机重新睡下。那双清亮眼睛旦闭上,嘴角或飞扬或狡黠笑意褪下去,抿成条平淡直线,那股没精打采感觉便瞬间重起来。
他有点蔫蔫,似乎很不舒服,也不太开心。
*
他把衣领往上拉拉,下半张脸都埋进领口,换个不容易受风角度继续睡起来。
又过几秒,他感觉江添换个姿势,衣物布料细索轻响声,那缕恼人寒风忽然没踪迹。
盛望在困倦中半抬起眼,看见江添正垂眸刷着手机,他右手架在车窗窄细边缘上,支着头,手臂刚好掩住漏风口。
盛望心尖突地跳,又渐渐慢下来。
车上大半同学都睡,还有些在临时抱佛脚。有隐隐鼾声、沙沙翻书声和极轻背书声,但都不如车外雨声大。
盛望挑衅又得意地冲他抬抬眉,然后垂眼把下巴掩进衣领里。他把外套袖子扯到手腕,背对着江添站到风小地方,习惯性地叼住拉链头。
又过片刻,他突然反应过来,叼着拉链还是他哥刚碰过。
……
真是要命。
盛望沉默几秒,松开牙。
期中考试持续两天,这次英语、数学、物理卷子都难。走廊里怨声载道哀鸿遍野,考完门就壮烈批,等到全部考完,人基本就凉。
校车司机们把学生往附中拉时候,都感觉自己在守灵。
对盛望来说,卷子难其实没什影响,睡眠不足也没什影响,喜不喜欢谁就更没什影响。他不会因为躁动躁歪,就突然变笨做不出题。
能左右成绩好坏只有他自己——不是看他能不能,而是看他想不想。
从校车
他沉默地看江添会儿,忽然觉得招财话也不全对,白天并不都是理性。
“哥。”他低低叫声。
江添手指划个空,意外地转头看向他。
“就是跟你说声,快到时候叫下。”盛望说完打个哈欠,困恹恹地歪斜下去。
江添这才从那声称呼里回过神来,他盯着盛望脸色皱起眉:“你是不是病?”
校车很快到达。盛望不喜欢挤,排在队伍最后上车。
本以为座位留下不多,他跟江添自然会分开。没想到高天扬这个二百五拍着他前面座椅靠背说:“来!给你俩留座。是不是贴心小棉袄?”
盛望要是有打火机,能把小棉袄当场点。
附中到南高车程近40分钟。盛望本来就没睡好,又意图“冷冷”,于是上车就塞耳机准备补眠。
校车并不很新,窗玻璃胶边有点老化,密封性不好,总有风从缝隙里渗进来。盛望闭眼靠片刻,被那丝丝缕缕风撩得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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