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个小打定主意要住宿,江鸥便不用每日
江添朝楼上某处扫眼,说:“不是个人。”
这次有人跟起。
*
盛望闷头睡到天光大亮,才循着闹钟声在被褥旮旯处摸到手机。他稍作迟疑,最终还是戳开微信。
惯来啰嗦盛明阳夜没说话,直到今早起床点才发来个“好”。
江添没有看她。
他总是不太擅长应对快哭人,尤其是快哭江鸥。他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沉静片刻说:“没必要想那些。”
江鸥蓦地停话头。
“你之前说过,有空想恢复工作。”江添说,“那样挺好。”
江鸥有会儿没说话,她本性好强,愣是被各种事情磨成这样,从个每天奔波人变成每天守着厨房和电视人。
。”
那时候江鸥有件衬衫袖口有丝带,平时是打结。有几次那个结莫名其妙散,她还挺纳闷。
后来才发现,是江添弄。
那个时候江添很小,午睡时候她会坐在旁边,手就撑在他身侧。江添闭眼前会去抓那个丝带,绕在手指上。
刚发现时候,江鸥以为这是小孩儿睡觉怪癖,定要攥个什东西在手里。
他说:“这次听你。”
他们住宿申请递交得晚,学校反馈说高正在军训,拉过来两车教官,目前暂住在男生宿舍,把空余位置填满。等这波军训结束宿舍空出来,晚申请学生才能住进去。
于是两人在白马弄堂多住阵。
盛明阳忙完部分事情,终于能回来歇几天。父子俩默契地揭过那次深夜语音,各自祭出半台阶,相处倒是和谐。
江鸥和江添也有些微妙变化,维持住另种平衡。
“工作什时候都来得及。”她终于开口,“不想再看到儿子个人拎着行李箱,住到别地方去。”
她说:“看太多次,难受。”
客厅里又是阵沉默,电视上光影忽明忽暗,角色来来去去。
“这次不样。”江添终于从默片上收回目光。
江鸥没反应过来,她愣下疑问道:“什不样?”
后来某天,她等江添睡着准备出门,起身时候丝带跟着绷紧,眼看着要从攥着手里抽离,睡着小孩儿突然睁开眼睛。
直到那天江鸥才知道,那并不是什怪癖,只是小孩想要抓住她、想让她留得久点,想知道她是什时候走,而不是睁眼就再也找不到人。
江添想说“不记得”,但这话说出来大概会让人伤心,于是他只是抿下唇,安静地听着。
“你盛叔叔给讲过小望小时候事,有时候听着,觉得他跟小时候你其实有点像。可能小孩子都是样,他被养成那样,你被养成这样。”
“有时候看他跟人笑嘻嘻地聊天,跟他爸耍小脾气开玩笑,就会想,如果当初换种方式照顾你,你会不会开心点,笑得多点。也会跟耍点脾气开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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