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书本敲开隔壁门时候,楼下忽然响起密码门打开“滴滴”声,接着是二道门钥匙转动轻响。
盛明阳在外常抽烟,偶尔会低声闷咳下。那声音盛望听十多年,太过熟悉,隔着门也能分辨出来。
他爸那声闷咳响起时候,盛望懵下。他游鱼似钻进房内,慌忙把门关上。
他背抵着门悄悄听会儿楼下动静,再抬眼,就见江添搭着毛巾,手指抓着杯清水杯沿,站在步之遥地方。
他这天洗澡有些晚,头发半干半湿,发尾细碎水珠悄悄凝结,又顺着他脖颈线条滑下来,洇湿灰色短袖领口。
“有什问题?”江添问。
“没有。”大少爷借着伸懒腰机会挂在椅子上,脸骄傲。
他本来以为会有,不然也不会找借口来江添这里。但今天状态实在太好,给足他面子,平时棘手题目今天都变得格外乖顺,正确率高得惊人。
盛望兀自琢磨下,总结说:“你这里风水有点好,养脑子。”
凭借如此见鬼理由,他在江添卧室连蹭两天空调。
薄褶也轻抬下。
他眸色在光下显得很淡,仿佛贴层透薄水玻璃,视线浅浅地扫过来,像是很不经意瞥。
不远处巷尾恰巧有车经过,车灯远远透过窗玻璃照进来,从左边滑到右边。
不知是被突如其来微光惊下还是别什,盛望倏地收回目光,垂眸看起书页。
他食指慢悠悠卷半天页角,才真正把题目那行字看进去。那之后又过好半天,才抓笔写起算式来。
他朝门方向掠眼。
盛望悄声说:“进门时候,爸刚好回来。”
江添从门边收回视线,眸光微垂着落到盛望身上。他静默片刻,忽然说:“你为什这慌?”
夜色沉寂,不知哪棵树上蝉突然拖长调子叫声,明明是夏末,却像仲春场惊蛰。
盛望每次敲门都是深夜,12点刚过,楼下江鸥早已入睡,半栋房子都悄寂无声,唯有他俩门前留着灯,偶尔有人语。
起初,他们没觉出哪里不对劲。
直到周五这天,个意外不经意打破定式——盛明阳终于在焦头烂额中抽出空来,回趟家。
司机小陈去机场接他,送到家时候已经过12点。本着不打扰家里人睡觉学习心理,盛明阳谁也没通知。
周六周日就是第场月考,盛望这晚没再刷新题,而是把笔记和专题集上难点圈画出来,准备找江添梳理讨论下。
之后题目如有神助,写得顺风顺水,比平时快得多。盛望做完四页题目花小时,江添看软面本居然也看小时。
甚至盛望合上题集伸懒腰时候,他都还在翻页。
“你还没结束?”盛望问。
“还有点。”江添总算舍得从本子上抬起头,他问:“习题做完?”
“做完。”盛望掏手机看时间:“这还不到1点半呢,居然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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