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区那边。”赵老板说话带着
种长辈式
刻薄，“干嘛，你个人还不能吃饭啦？管他干什
。你们午休时间也不长，吃
赶紧回教室去。”
盛望想到自己还有堆卷子要做，不再多言，挑两个菜便端着餐盘坐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店虽然看着山寨，但便利店该有它都有，最主要是饭菜居然挺好吃。
盛望难得没挑食，老老实实吃完。他把餐盘放进回收区，心里对江添有丝改观。至少他带盛望来这家店，不用人挤人，也不用饿肚子。
“吃饱啦？”赵老板把手套摘下来，问他：“味道怎样，是不是比食堂手艺好？”
江添冲哑巴点点头，并没有多热情，但哑巴还挺开心，又冲赵老板顿比划。
他动作看就不是标准手语，纯粹是按照本能瞎比，反正盛望窍不通，赵老板却看得懂。
他说：“是是是，是长挺高，现在小孩窜起个子来不得。你别比划，先把手套戴上，
这干等半天。”
哑巴立刻老实下来，认认真真戴上手套。赵老板挑好黄瓜放进盒子，他就绷着保鲜膜帮他包。不算多灵活，但也是个帮手。
盛望在旁边围观个来回，感觉江添要常来，要原本就认识这个赵老板和哑巴。
离教学楼也不算近，所以中午没什学生。
老板叫赵肃，是个中年男人，又高又瘦，眼珠微凸像个螳螂。他从厚重眼镜片上方看过来时，带着股精明相。
“食堂没饭啦？”赵老板问道。
盛望点点头说：“去晚。”
“喏——”他冲柜台旁努努嘴，“饭菜点心关东煮都有，自己看着挑吧，腾不开手。”
盛望夸起人来毫不吝啬，捧场道：“比家里也不差。”
赵老板哈哈笑起来，被哄得很开心。笑完，他伸出手对盛望说：“给钱。”
出神间，江添突然对他说：“你就在这吃吧，走。”
“什……你不吃吗？”盛望还没反应过来，便利店玻璃门“叮咚”响声，江添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他不在这里吃。”赵老板往后随手指，“他去校外。”
盛望更纳闷。附中白天出校门需要假条，他没看到江添让哪个老师签过假条啊。
“校外哪里？”他问。
他桌上摆个大篮子，里面是洗干净水果黄瓜，旁边是摞刚拆封次性纸盒，还有卷保鲜膜。
在他桌对面，窝坐着个长相奇怪人。那人看起来有50多，又瘦又矮，上半身佝偻着，像个弓起虾，俨然是个驼子。
他穿着白色背心，背后有两个虫蛀洞。下面是灰蓝色棉布短裤，露出来胳膊腿被晒成古铜色，筋骨嶙峋。
他似乎羞愧于自己模样，盛望进门时候，他朝货架后面缩缩，可能怕吓到人。但他看到江添时候，却咧嘴笑下，嘴里发着无意义声音，两手顿比划。
盛望心里轻轻“啊”声，知道这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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