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你说话行止,从前得佛门人点拨过,是?”相里飞卢低声问道,“说出地名,护送你回去。”
“梵天无色、界……他化自在天门下。”赤炎金猊兽声音中已经没有刚刚愤怒与焦躁,反而透出几分惘然,“你
“们不滥杀,是你闯入雪境,危及常人。姜国与你井水不犯河水,若要逐火,你该往反方向行走,前往太阳界。”
“身为火兽,生在雪国,明行业力覆盖姜国,逐火而来,有何过错……岂能就死”那腥红眼睛盯住他,茫茫漠然无神情,“你身上,亦有明行味道。”
“你认识明行?”相里飞卢声音微微变,“他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
“明行……如何……观星即可。星光不灭,明行即在。”赤炎金猊兽又喘几口气,“你不是凡人?你奇怪,有佛门气息,却满身红尘。这是雪境,你却带着明行气息。”
相里飞卢没有说话。
石网网住赤炎金猊兽,通天业火烧三天三夜,烧化半个山头,熔岩聚拢坠地,流过雪山,又再度冻结,冰覆盖着火,形成方奇景。
边境当地老人都低声议论:“天象异常,水火既济,都不是好兆头,这次是赤炎金猊兽,往后不知道还有什……”
火熄灭那天,相里飞卢独自上山,提着青月剑,查看赤炎金猊兽状况。
石网沉重,赤炎金猊兽小山样身躯,依然被牢牢压制住,侧翻着动弹不得。
听见声响,猩红兽眼随着他动作动,在沾满灰烬与枯枝鬃毛抬起头,腥臭呼吸平起,带来滚滚热浪。
“算,不论你是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赤炎金猊兽说道。“凡人可怜,看不清情势,却因遵循情势,而要杀。是妖兽,这是命数。”
天空飞雪,相里飞卢抬头望上天空。
眼前星垂平野,明行依然明亮,只是这枚星星身边红晕,仍然保持着被天雷撕裂状态,往玄武壁水貐靠近,似乎也放缓很多。
铮然声剑响,青月剑脱壳而出。赤炎金猊兽缩缩,却没等来预想死亡,只是犄角凉,长尾断,血液喷涌而出。
它痛苦地嚎叫起来,声音响遍山野,回荡在雪山之中。地上巨兽喘气更加剧烈起来,痛苦难捱,相里飞卢用法术禁锢住它,袖中法器轻轻放,佛铃声起,赤炎金猊兽痛苦却仿佛在消退,声音渐渐平息。
“赤炎金猊兽,你可有灵识,可说人言?”
相里飞卢低声说道,“你双眼发红,已经是入魔前兆。如果有灵识,说明来路。你捣毁村庄,虽然未曾伤人,但也毁大半个北境,让无数人流离失所。你应当知道,这是什罪孽。”
赤炎金猊兽挣扎着,喉咙里发出阵恐怖嘶哑咕隆声,最后语不成调。
相里飞卢凝神细听。在这阵模糊声音中,辨别出个重复音节:“感……明行……业力……他地无火……追逐来此……何以杀?”
相里飞卢停顿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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