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休息吗?有人来见……”
“明日吧……”
“大师,那人说,您定会希望现在见到他。”
相里飞卢动作顿顿,声音不自觉地沉下去:“是谁?”
“那人说您去就知道。”
“药性太冲,让煎药时候减掉半副,为防万,明早过来把脉。”相里飞卢说。
神官说:“好。大师您早些休息。”
相里飞卢点点头。
这神官是他从青月镇带回来,也是在那场大雾厮杀中,唯护住自己所守领域内所有人周全神官。
说不上为什,大约是因为相里鸿死,他身为“徒弟”那重身份,已经彻底消失于世间,也该给姜国找个传人。
是如今在看他,却总觉得像是少点什。只要是见过容仪人,就会习惯他跟在相里飞卢身边陪伴样子,乖巧安和,眉目间透着股很神气漂亮劲儿。
现在容仪不在他身边。
神官努力回想:“走有十三四天吧。”
“大师,有人求药。”
深夜,神官敲敲佛塔塔顶小屋门。
他将衣服披好,站起身来,抬眼望门外望去,苍翠眼底划过不知名情绪。
他稳稳心神,淡声说:“夜深露重,不是耍小孩性子时候,让他……”
门咯吱声打开,打断他话。
进来是个黑面粗髯壮汉,身上带着奇异刺青,双黑白分明眼里带着爽朗笑意:“还是自己上来!不耐烦通传。佛子,好久不见。上回你帮与们罗刹国合理灭魔麒麟,这回从神域那边办事回来,正好来太阴界看看你。这多年,你仍未飞升?”
相里飞卢怔
只是传人难找,他眼光高,这多年来,王城也直在物色下任国师人选,但是都没有能够比得过他。
找传人这件事不该急,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这几天总是在想这件事。
相里飞卢垂下眼,拂过面前书页。书上字迹正好停在“天上天,人间年”上,他于是又翻过页,风轻轻拂过,他袖中两张纸飘然落地。
捡起来看,墨迹淋漓,是两张鬼画符信,上面画着两只圆墩子小鸡。
相里飞卢把这纸张重新收好,正在准备重新上药时,此时,门又被人轻轻敲下。
门是半掩着,里面炉火燃烧声音哔剥作响。相里飞卢正在桌前换药。
他披着衣裳,硬实胸膛上伤痕累累,露出条臂膀上也布满微红、狰狞伤痕。
他正在给右手手腕内侧道伤痕上药,那条伤痕切口整齐平滑,很细,但是很深,能够隐隐看出结痂迹象,但是那痂壳却非常软,以至于轻轻碰下,就会再度开裂——这种伤痕,不是普通伤痕,业力影响着它无法治愈。如果贯穿要害,定不治而死。
相里飞卢轻轻放下撑着药膏碗,静静问道:“谁?”
“就是白天来过那个老人家,说是病在好转,但出现头晕之症,想找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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