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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仪在房门前坐下,抬头看雨。
和他刚来姜国时样,也不去别地方。
因为之前发生事情,神官坞里住着人们再次进行次压缩整合,彼此看护,这次层空出来,只剩下他和相里飞卢。
门槛是冰凉,底下木纹里嵌潮气,他能看见这潮气里藏着数不清木气,有青苔和绿芽压抑在此,想要依附水生长出来。
他话音刚落,相里鸿忽而把扯过他袖子,随后收回手——手掌上已经沾满血迹,片鲜红刺目。
相里飞卢手腕伤痕再度开裂,血已经顺着袖口往下滚落,只是因为青月镇潮气太重,他居然没有察觉。
“放不放,都没什要紧。”相里鸿看着手掌上血迹,沉声问道:“你给自己用药?”
相里飞卢没有说话。
“能够维持身体运转,却气血倒行,折损修为。”相里鸿重重地叹口气,“……你这是在饮鸩止渴。”
两人,再转头看向漆黑雨幕:“从前相里大人就是这样。”
“哪样?”
“夫人熬粥等他回去喝,也总是有别事来打扰。”神官喃喃说,“夫人生病也是,相里大人答应回去看,也总是推再推,推到深夜,听青月女说,多数时间夫人都睡着。他们夫妻感情好,可月下来说话时间,还没有跟们说时间多。”
“原来你说大人。”另个神官也附和几句。
“不然呢?还是你想说……大师也这样?”
这些东西比尘埃更加细微,也比蜉蝣更加脆弱,这些微小生命几乎从未存在过,在日落时最寒凉时候冒出来,随后被扫撒侍女轻轻地扫掉,就此泯灭无痕。
有几个神官路过,向他问好,叫他:“容公子。”
问他有什事情吩咐,容仪也只是摇摇头,托腮说:“没有事,在等佛子回来。”
那些人也就笑笑走。
后边到晚上,神官坞沉寂下来,没有人再上来。
相里飞卢低声说:“师父……”
“你回去吧。”相里鸿疲惫地闭上眼睛,“你也该去看看小容公子。”
“不用,他那边没关系。”相里飞卢说。
“不会没有关系,也不是单劝你休息。身边有个人,就抓紧他,不要等到错过……”
相里鸿摇头,勉强笑笑,不知道想起什,“不要和……和样。这话不吉利,不说。不过万哪天,小容公子被别人抢走,你就等着看吧。”
“大师……也确实这样啊。”另个神官唏嘘片刻,“什样师父,教出什样徒弟。”
雨伞仍被收起来放在角落,房檐雨珠坠成线,飞白片,激起阵白茫茫凉气。
天色由暗到明,又由明到暗,书房里细碎交谈终于暂缓。
是相里鸿停下话头,他脸色憔悴,却皱着眉头看向相里飞卢袖子:“此事不提,你先回去休息吧。”
相里飞卢恍然未觉他说是什,他坚持:“还是觉得,那三人不能这早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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