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飞卢站起身，轻轻合拢书页，转身往塔楼上走去。
“那神若是凶兆，
便杀神。”
青月剑依然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剑鞘寒光闪烁，
如既往。
*
姜国佛塔比城墙更高，眼可以将姜国国都最繁华
地方尽收眼底。
他看着谶纬中写明
这个国度，如何在漫长雨季中生长出来，第任姜国皇帝如何与国师立下历代守护之约，姜国人民如何步步地安居乐业……他是预言中最闪耀、最优秀那个国师——“天生佛子，不修不法”，注定是姜国有史以来最强大个保护者。
他指尖慢慢往下移动。
而他这个历代最优秀国师，必将撞上亡国之兆。
——“凤凰出，姜国即覆。”
“你飞升渡情劫，其实对你是好事，如果合适，未必不能成就段良缘，们也都会高兴。只是姜国……大约是你与姜国缘分，就到这里。”
后恢复沉寂。
情劫总是好，多少带点风月旖旎意味。多少修真者求情劫而求不得，没有男人会真心讨厌。
但眼前这个，仿佛是那唯例外。
相里飞卢却嘴唇紧抿，乌黑眼睫低垂，神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于这个话题无动于衷。
“前辈们，你们应当知道前来商讨，不是情劫问题。”
这最巍峨肃穆地方，只有些守卫守在护院外围，还有些国师台学徒、云游僧侣和道人过来借住，九层高塔，越往上走越冷，越暗。
传说中姜国建立在亡灵聚集之地，又因为属阴属水，本来应该兴盛不起来。但这佛塔之下镇着姜国古往今来所有怨魂，让它们无法作恶，这才有如今姜国。
他每天都会走上三遍这条路，踏过蜿蜒盘旋、古朴浸润砖石，千年前
但谁能说得清？给他情劫试炼人，恰巧是直凤凰。谶纬中所预言命运，居然以这种离奇方式落到他们头顶。
“不会。”相里飞卢沉声说，空荡荡佛塔中更加寂静，“没有福祸相生，只会有姜国永存。”
他这句话中笃定，惹得水镜中火光突然爆起。
“你糊涂！谁不想飞升？孔雀在时，你也曾经为他而努力修行，如今真到这个时候，你却反而要放弃这个机会
……”
“十年前可以不渡雷劫而放弃飞升，而今也可以不渡情劫而放弃飞升。此心为姜国而生，容不下其他人。会直留在这里。”
火光里似乎传来隐约叹气声。
风拂过，翻动相里飞卢面前本书，随即停留在某页上。
那本书古旧而厚重，书页膨胀，显然已经被翻阅多次。
“这本姜国谶纬，你五岁时便倒背如流。们历代国师，就是靠这些先祖们预示，与天争线生机，才使姜国延续到如今不灭。这多年，们以为你降世，会是姜国这久以来最大福音，却没想到到底是……福祸相生。”
那些古老字样，不知道被他看过多少遍，轻轻抚摸过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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