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看眼院里果子,薛闲守着小半个月,这会儿被雨洗,个个都变得油亮澄黄,鲜活地挂满枝。
他眸光动,再落到薛闲脸上时,薛闲正翘着边嘴角在笑。
玄悯看会,垂眼低头吻过去。
人间最好日子大抵如此……
枇杷细雨,盛世太平。
玄悯抓住他腕子,把他蹬鼻子上脸爪子摘下来,平静地数着:“上回,你喝坛罗浮春,把拽上太行雪峰。再上回,你喝坛半竹叶青,落进东海。再——”
“别再再再——”薛闲没好气地拽他把,凑过去封住他口,又使坏舔下,而后迅速板着脸本正经地倚回门边。
玄悯:“……”
薛闲把他脸转个向,抬手指院里,“别看,看那里,落雨。”
玄悯叹口气。
看他,嘴角却带上笑。
云洲叹口气,拎着那小壶酒直起身,绕到后门看眼。
薛闲正抱着胳膊倚着门,边盯着枇杷边和玄悯低声聊着什,看见他来,抬抬下巴,“刚才还说着你呢,你拎是什?酒?”
云洲冲他们举举手里壶,“早上摸下枇杷,熟,你们要摘将好下酒吃。”
薛闲眨眨眼:“倒是头回听说用枇杷下酒。”
外面当真落起雨。
孟夏雨不带云雷,细而稠密,落下来时候带着沙沙轻响,却显得整个人间都慢下来,沉静安稳。
县城里叫卖堂倌忙着把摊上东西往酒楼里搬,往来行人抬手掩住头脸,宅院里妇人收起竹架上晾衣裳。
村落里鸡鸣狗叫都在雨里变得悠远起来,还有达达马蹄响在官道。
佛台后头,同灯和云洲浅谈偶尔会传过来,隐隐约约听不清内容,但无非是些人间杂事。
云洲拎着酒壶又隐到佛台后头,约莫是放下酒去跟同灯学字。
薛闲鼻子很灵,酒没香气还在,伸着脖子嗅两下,被玄悯捏着下巴转回来:“枇杷随意,酒不行。”
薛闲眯起眼看他会儿,歪歪斜斜地倚着门扭脸就朝里头喊:“和尚,你徒弟反天,不准喝酒。”
同灯正跟云洲讲着字呢,头也不抬回句,“与何干?”
薛闲也就过过嘴瘾,没真指望他能说出什人话来。他转回头来,拍拍玄悯脸,问道:“酒为何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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