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引人好奇是,在着人摆放凉菜碟和消暑点心时,石头张特地叮嘱,素放边,荤放边,别搅混。
毕竟都是自家人,对此举动并不介意,只是十分好奇地问石头张两句。
石头张摆摆手,简单解释道:“贵客。”
几近完满圆月映上天边时,屋门被笃笃敲响。石头张连忙迎出去,看见屋外站着人,便笑开,颇为熟稔道:“廿七来,嘶——怎觉着你又长高些?”
站在屋门外人正是陆廿七,十来年过去,他早已不是当初那瘦小得过分模样,除眉眼间依稀还留有曾经影子,额心命宫处血痣还在,其他都和当初区别甚远,高高瘦瘦模样,倒是有些像曾经江世宁,带着丝书生气。
又是年兰秋时,七月流火,傍晚风带丝丝微末江潮凉意,驱散前两月余留下燥热之气,倒是令人心清气爽。
卧龙县东边胡瓜巷里,有户人家张灯结彩,笑语不息,显得热闹极。
这间宅子同其他人家都不样,窄门两边堆着积年石料,那些石料有些雕出点形,有些保留着原本棱角分明模样,凑做堆,瞧起来倒是不乱,甚至还有些别致。
窄门上头悬着两个新挂红灯笼,灯笼上墨色淋漓,各写着个大字:张。
住在这宅子里头,正是卧龙县远近有名手艺人,石头张。而今个儿,是他六十寿辰。他这辈子东南西北没少奔波,达官显贵也见过许多,日子过得绝不算差。
“是你又缩些吧。”陆廿七答道,“上回在李家铺子门口碰见你,你还没弓背呢。”
他说起话来依然凉丝丝,乍听有些呛人,但石头张这种听惯,则毫不介意。
“年纪到啦,做这种手艺活,哪天不是弯腰低头,这背弓得还算晚呢,哪能跟你们比。”石头张摆摆手,满不在意地拽着陆廿七往屋里走,“你拾那溜娃娃呢?”
“下午玩累,歇得早,他们在这里也呆不住,再过几年吧。”陆廿七回道。
兴许是因为十九就是被陆家老爹从山上捡回来,陆廿七大些后,在道边桥下
街头坊间有时候办个喜事,十分讲究排场。但石头张过寿却并没有大办,他双儿女年纪不大,做事倒是稳稳重重,大早便给街坊近邻送白面寿桃,但概不收寿礼。
真正宴席只聚自家亲眷,人不多,场面也不大,但都是亲近人,自然热热闹闹。
不过场面不大,不代表宴席准备得随意。石头张特地砸重金,请卧龙县天香居厨子来掌勺,仔仔细细地准备整个下午,挑菜品全是天香居活招牌。
石头张在厅堂里共备齐三桌,家里亲眷连同跟他学十来年手艺两位徒弟刚好能坐满两桌,还有桌则稀奇些,大小同另两桌样,却只放四张椅子。
临到傍晚时,石头张还让人搭把手,在另外两张桌子与这张之间,架道屏风,显得颇为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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