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灵体颈窝血痣彻底形成时,无声躺在床上肉身也发生变化——颈窝那枚血痣原本黯淡无光,此时像是终于走完最后程,到终点般,以双眼可见速度鲜亮起来,活似刚沾上血点。
玄悯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觉得自己仿佛被卷入阵狂风之中,天旋地转间,有股极大吸力在拉拽他。
他阵晕眩,两眼前骤然黑。待到他重新再睁眼时,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成平躺姿势。
“总算成……”薛闲叹息般话音在他耳边响起,好像至此才真正安心。
玄悯愣片刻,倏然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手脚沉重,同先前那飘然状态全然不同。他坐在竹床上,低头看眼自己双手,又抬眼看向薛闲,“——”
薛闲嗤声:“说来惭愧,大概比你长八百来辈。”
同灯:“……”
眼看着自家师父真要被某人噎裂,玄悯总算有点正经徒弟模样。他冲同灯点头,而后顺手拍拍薛闲正对他后脑勺,道:“走吧。”
那模样虽然本正经,却莫名让人觉得他似乎在说“先把这嘴不饶人领回去,见笑。”
薛闲却毫不计较,转头冲他确认:“跟起回去,不在这里赖着?”
在。”
还未受戒,便没有戒体,自然也不用持戒。薛闲虽然对寺寺庙庙细致规矩不大清楚,但基本这些还是有些认知。他闻言便瘫脸,麻木不仁地盯着同灯和玄悯看许久,终于忍不住道:“算是看出来,不仅你跟你徒弟仇挺深,你徒弟跟他自己仇也不浅。”
敢情你们师徒满门都不是正经秃驴,破不破戒压根没有约束,全凭自虐?
薛闲简直要叹声佩服,国师就是国师,有病得如此清奇。
他转头便是指玄悯:“骗子。”
“你从此以后,可就和真龙同寿。”薛闲“啪”地两手撑在竹床上,凑近玄悯,静静盯着他眸子,字顿道:“反悔也来不及,你大约是要跟搭伴活上百年千年甚至更久,即便某天厌
什叫赖着……
玄悯“嗯”声,沉沉静静地看他。
同灯默默揉揉眉心,连人带鸟并轰出去。
薛闲和玄悯回到竹楼时,夜色刚深。兴许是手上系着绳子渡过去灵气愈发多,又兴许是此时玄悯离自己肉身近。几乎刚挑亮灯芯,薛闲就发现这“非人非鬼”玄悯颈窝里终于后知后觉地显出枚淡淡血痣印记。
就好似那同寿蛛效用在经历这些天后,终于缓缓地在灵体上也生效。
玄悯:“……”
他颇为无言地看薛闲眼,而后偏头扫向同灯。
“反,你这模样似乎对为师很不满啊。”同灯冷冷清清地冲屋门抬抬下巴,“门在那里,自便。”
说到底,还是想让玄悯和薛闲快滚。
“不要瞎长辈眼,走罢。”同灯点儿也不想跟这不孝徒弟以及他那真龙起过除夕,“秋露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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