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那封信,只是在请示之余,求个心安而已。
两人对视眼,不再耽搁,夹马腹,长长队伍便在笃笃马蹄声中朝山南边小村落行去……
——
小村落深处,株老枇杷树枝桠之下,有间独门小屋。小屋低矮屋檐上挂着两大串沉甸甸蒜头和殷红秦椒,借由麻绳编出花儿。
那麻绳编得颇有些讲究,乍看不像是单纯挂出来晾晒。走到近处时,还能闻见那麻绳上有股熏人味道。
尽管那信是匆促之下草草而就,但内容却并不莽撞。太卜从头至尾也不曾提到那个所谓“同国师十分相像”之人,毕竟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不敬。
太常寺上下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在国师面前如此冒失。因为在他们印象中,国师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他但凡出现,便带着种无法亲近也不可侵扰之感。
即便太卜、太祝他们都是从小便被国师领回太常寺,但过这多年,国师于他们来说依然是高高在上不可触碰和忤逆存在。
“你那信里……”太祝扯扯缰绳,临出发前有些迟疑地开口。
太卜不用听完也知道他想说些什,“没那样蠢,只是提咱们奉命要寻人已经死。林鸽若是路顺利,约莫明个儿晚上便能落脚法门寺,即便碰上风雨,最晚后天也能到。国师看信,自会有安排,咱们照办便是。在那之前,咱们便见机行事吧。”
这便是那伤兵所说瞿叔住处。
薛闲走到门边,倒是没先忙着敲门,而是耸耸鼻子,皱着眉凑到那麻绳串儿边闻下,而后抬袖掩着鼻子,沉声道:“血味,还是陈年。”
玄悯对这类东西惯来有些嫌弃,于是抬手拉薛闲把,将那凑头凑脑祖宗拽回来,好像在那麻绳边多站会儿,就会沾上那股味道似。
两人障眼法未消,故而寻常人既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就在薛闲被玄悯拉得远离麻绳时,个穿着厚袄男子牵着个刚过腰孩子从瞿叔门前走过。
那孩子只是朝这小屋张望两眼,便被那男子拽得绕远几步,仿佛这屋子沾鸡瘟似。
他们能力有限,送信也只能借用林鸽,但国师可不同。那位大人若是要回信,借火烧,他们这边当即便能收到,半点儿工夫也不耽搁。
所以想要印证国师是否还在法门寺,最多两天便有结果。
“其实等咱们进那村子碰见那位,就该有个结果。”太祝低声道,“毕竟国师可不是旁人能充当。”
虽说他们并非国师真正弟子,只能勉强算得上半个,吃住教养都算在太常寺门下,而国师喜好僻静少人之处,所以常年独居于天机院内。但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最常见到国师人,从少年甚至孩童时候至今,这多年下来,早对国师举手投足间习惯和气质都然于心。
说句不夸大,即便国师带着面具,融于百千同样装扮人群中,他们两个也能眼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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