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罪,还是得醒着受。”说完,薛闲抬手洒,那些铁片便落在那男人身上。
明明是些拇指大薄薄铁片,被薛闲捞回来这些加起来拢共不过二三十枚,掸掸便掉。可那男人却好似承受五岳压顶般力道,整个人僵硬地贴着地,挣扎数番却丝毫不得动弹。
紧接着,那人仿佛看见什般,瞪大双眼嘶声惊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走开——别过来!!”他惊惧得
薛闲双眸动,想起他从心魔中脱身瞬间所听见声音——那是种类似于轻质滚珠掉落在地声音,较之金银玛瑙珠子要轻得多,且没那样脆……
那很可能是续命关键。
此时时间紧迫,他也没那样好耐心慢慢等那杂碎自己想通说出来。
他想起当初石头张所说,这人将他带去座山间,看着他雕七把石锁以及两头镇墓兽……
“问你,你可知道卧龙县江心有个坟头岛?那岛下有间墓室,墓室三百多荒魂不得安息。”薛闲再度将那人钳起来,冷冷道,“你猜那些被镇人若是看见你,能不能认得你?”
个死。而后者,则是将自己命绑在另人身上,同生同死。
乍听,前者更为阴邪些,后者似乎并无害处。可实际上不过是绕个弯子,前者是以寿填寿,后者是以福禄填寿。个是分寿命,另个分福禄不说,还转移祸端,兴许还有旁害处。
是以两种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既然打是续命主意,总得有个被换命或被绑命人。
这正合方才这杂碎颠三倒四乱语——少个,还有三个呢。
咳喘中男人身体蓦地蜷缩下,似乎将死未死之时,对自己造孽有种本能畏惧。
他重重喘几声,不知想起什,用近乎微弱声音道:“……”
“现在想说?抱歉,又没那耐心听。”薛闲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话,歪头道,“只是确认番,怎才能让你承受点报应。”
说完,他垂着那只手手掌翻,把被划名字铁片便出现在他掌心:“被镇冤魂怨气深重,即便安置尸骨,没个十年八年也消不干净,尤其是……见仇人时候。”
他放轻声音,又屈起食指虚空弹。垂死男人额心命宫处便多道弹出红痕,他仿若回光返照般清醒起来,就好像他又能活似。
想起这个,薛闲几乎黑云罩顶。
他是个不爱欠人人情,这种性子算来有好有坏,好是他活这多年清清楚楚身无债,从不亏欠于人也从不与人多有纠缠和瓜葛。坏是,没有瓜葛往来,自然没有真正亲近之人。
当然,这在寻常人看来才算个弊事,就他自己而言,这样最为自在。
但不论是否真亲近,陆廿七和石头张都是他带来,这种时候总也能算上句“自己人”,更别说还有玄悯。
当着他面,打他身边人主意……这恐怕是真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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