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嗯。”
“有何问题?”薛闲不解。
谁知玄悯淡淡开口补句:“看字迹是所写。”
薛闲:“……”
薛闲心里先是咯噔下,转而便变得十分复杂。方面,玄
就见玄悯目光在书页上停留着,头也不抬地摇摇头:“无事。”
这是个下意识回绝举动,然而当玄悯抬头朝这边扫眼时,他抬手要去抽另本书册动作顿下,终究还是收手朝桌案走来。
老实说,玄悯身上有股独特气质,在他不言不语独自做些事时,那种气质尤为强烈。就好似身边有再多人来往过去都与他毫不相干,有种自成国疏离和寂寥之感。可那寂寥又并非期艾怅惘那种,而是渺远而森寒。
这样僧人似乎更适孤身人站在落雪空古禅寺中,身后是铜和乌木灌筑而成塔,身前是禅寺厚重门。
门外众生满肩红尘,门里高僧身云雪。
任谁突然在个全然陌生地方看到自己笔迹,都会惊诧至极。胆小,甚至会有种毛骨悚然感觉。总之,在那瞬,绝不会愉悦到哪里去。
若是在些寻常地方也就罢,可现今这竹楼迷点重重,甚至不像是个良善之所,毕竟甚少有谁好好会把自己住所安排在这种毒雾缭绕地方。
在这里发现自己痕迹,着实令人不大舒坦。
好在这本书倒不是什古怪之物,只是本不知名者手抄游记。而这段批注所标出原文也十分简单,寥寥几句话写出游人在朗州误入尸店躲夜雨,偏巧碰到赶尸人。
而批注则更为简单,只有四个字:朗州霞山。
所以,当玄悯摇头时,薛闲有种“果然如此”然感,但是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大舒坦。而当玄悯抬头看见他便改主意走过来时,就好像闭着寺门突然被人从里头打开。
这样简简单单个过程莫名取悦薛闲。
只是没过片刻,他这不错心情便被破坏——
玄悯将手里书册递进他手里,顺手朝翻开书页上指下。
薛闲自然看到标记出来那段以及旁边批注,只是他反复理解两遍,也没看出这有什值得往深琢磨:“这批注有问题?”
与其说是批注,不如说是在标注些字词。
玄悯眉头深锁,盯着这四字批注看好会儿,直到薛闲出声喊他,他方有些回神。
“秃驴?你怎半天杵在那儿不动?那书里可有写什?”薛闲边支使着石头张和陆廿七,边还能眼观六路地注意着玄悯举动,眼见他拿着本书册在那处站许久,这才忍不住问句。
从薛闲角度只能看见他侧脸,这油灯并不亮堂,在玄悯眉骨下投落深重阴影,勾勒出眼窝和鼻梁间英气轮廓,却也将他神色衬得得格外沉肃,活像见鬼。
这模样在玄悯身上可不多见,不把他叫来好好看两眼着实有些亏。薛闲这想着,便闲不住嘴地又叫玄悯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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