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要离开?”薛闲瞥他眼。
“不走?!”陈叔陈嫂他们瞪着快要走到徐宅村民,抖若筛糠。
不走留下来给人当口粮?!
“有些邀请是不能拒绝。”薛闲摇摇手指头,道,“荒村里乱窜这些,都有其限制。没出圈前都是正常,旦出圈,那可就不好说。你想想,若是个热情人拉你去他家喝口薄酒,你若是推脱,会怎样?”
费尽
“所以呢,你不还蹦跶得挺欢实。”
江世宁不解,“不是鬼,那能是何物?”
“是执。”玄悯在旁接句。
“何谓——执?”从来就不曾听说过这个玩意儿。
执非鬼非怨,只因生前有所承诺,念念不忘,以至于执念深重,在将死之时盖过其他切,甚至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只记得自己还有承诺未曾兑现,还有约不曾赴完。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支车队渐渐从晨雾中显出轮廓,行走温村地碑前这条村道上。三辆马车在前,辆驴车在后,只有领头那辆坐着驾车人。驱赶着马车是个人高马大汉子,脸上有三道极为显眼疤,显得面相有些凶,不像个良善人。
然而江世宁他们却知道,这汉子仅仅是长得不友善而已,实际是个颇为热心肠……如果还活着话,着实能称得上好人。
他们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观音渡口稍过薛闲他们程疤脸男行人。
“他们居然还在?”江世宁诧异地喃喃着。
他自己是正儿八经野鬼只,鬼魂有多怕生人和阳气冲撞,他再清楚不过。是以没有几个野鬼孤魂会选择在青天白日之下四处乱晃,即便是江世宁这种有纸皮可以傍身又有薛闲玄悯他们照看着例外,也只敢在阴天或是清晨傍晚走动,这支早已死去戏班子却毫无顾忌。
“这就好比你欠屁股债,还没还完呢就死。”薛闲懒懒道,“但是你心心念念觉得自己怎能死呢,要死也不能现在,起码得等到将债还,或者必须等到将债还清再咽气,于是你便以另种形式存留下来,懂否?”
“倘若执念结呢?”
“那就该上路。”薛闲道。
只是不管是执也好,鬼也罢,现今他们所处境地都非常尴尬,可谓前有猛虎后有追兵。
“两条路都堵上,长姐怎办?”江世宁颇为担忧,“咱们该怎离开这?”
因为不知道自己已经死,所以连点儿警惕和自觉都没有,这途中也不知他们穿过多少生人攒聚街巷,换成普通鬼魂,早就该被阳气冲得四分五裂烟消云散,可他们居然完好无损地路行到这里。
“你以为他们跟你属同类?”薛闲瞥这书呆子眼,“只说过他们已经……但可从没说过他们是你同类吧?”
江世宁茫然道:“不是?”
“对你说上八百回‘你已经死’,你会消失?”薛闲没好气道。
江世宁木然道:“……你没说满八百回也有八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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