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对峙片刻过后,薛闲颇不甘愿地“啧”声,妥协道:“好好好,你厉害!”
玄悯平静问道:“谁收拾局面?”
“……”薛闲翻着白眼,半死不活地拖长调子,“你——你
在达达马蹄声绕过这层山道,朝更下层走去,渐行渐远后,趴在山道上黑龙翻个白眼,长吁口气。
真龙吐息可不是寻常人张口闭口间那点儿活气,随随便便就能引起山间狂风。为掩盖住动静,让疤脸男早点打消疑虑,薛闲刚才连气都憋住,点儿没喘,差点儿没闷死过去。
危机解除,这祖宗再次活泛起来,好像刚才贴着山道那个根本不是他似。
就见他仰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他尾部玄悯,嗤道:“看吧,还得亲自出马来给你收拾局面,若不是反应及时,现在那疤脸就该跟自己尸体面对面。”
好大脸!
边是将自己努力贴在山道上动不动黑龙,边是石化在原地,觉得自己仿佛在梦游疤脸男,还有边是提着某人尾巴尖,垂目盯着山下年轻僧人。这刚巧构成微妙平衡三点,像幅凝固静止画。
时间,谁都没有动。
弹指工夫被无限拉长。过约莫百年那久,疤脸男最先有动作——
他呆滞眼珠转转,神情恍惚地仰起头,盯着嶙峋山壁看许久,头顶之上除茫茫细雪和阴沉沉天,并没有任何活物。他想起方才所见之物,由粗至细,带着鳞片,似乎还有些别……
记不清,总之,那不知是什玩意儿在他鼻尖前来回晃荡几下,甚至还差点儿打到他脸。
“……”玄悯原本都打算给他把尾巴尖放下,闻言又顿住手,重新直起腰。
他也不说话,就那提留着那点儿尾巴尖子,冷冷淡淡地看着薛闲,大有种“你再说次听听”意味。
薛闲看到那点儿尖子,恨不得把尾巴剁:这碍事玩意儿,缩小时候被这秃驴成日捏在手里戏耍,恢复真身,却依然逃不脱秃驴魔爪,要它何用?嗯?
他垂目盯着玄悯,玄悯也拎着尾尖抬眼看他,不卑不亢,显然在等他把不要脸再拾掇回去。
尾巴被玄悯拿捏着,既是身体要害部位,又是他方才丢人罪证,容不得他继续厚脸皮。
可那大东西,怎会瞬间便消失?
“班头,怎停着不走?马又闹起来?”后头马车布帘被掀开来,有人探头问句。
疤脸男这才回过神来,他猛地摇摇头,将方才那古怪东西从脑中晃出去,心里暗道:定是赶许久路,犯困,有些糊涂。
这想着,他又拎起酒壶灌口酒。这酒不像是江南带酿制,倒像是塞北来,又烈又厚,口下去,火辣辣只烧心口。他打个激灵,手脚暖和不少,干劲儿又上头。
“呿——”疤脸男最后抬头扫眼,便抽鞭子,驱使着马匹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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