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落地时,不知道玄悯听没听见,倒是他拈着火苗手指动两下。
金珠在地上匆忙滚动着,仿佛没头苍蝇,又仿佛在谋划着什。就见它绕过纷杂阴尸腿脚,陡然朝墓道墙壁撞过去。
轰——
石墓猛然震动下,仿佛遭受千钧之
接着就闻到血腥味更重分。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哪还能活着出去?
其实单就薛闲而言,他不过是金珠枚,断然不会有生死说。退万步讲,就算涉及生死,他条真龙寿命长得近乎没有头,总能逮住个从这出去机会。
所以,所谓“没法活着出去”,于他自身而言纯属胡言,于早就没命江世宁来说同样是胡言。
这里真正需要活着,只有两个。
声,兜头罩脸扑在他们背后。
玄悯拍廿七肩,正想说“快走”,身后却已然有东西扑过来,动作掀起风带着难以言喻腐朽味,逼得人近乎窒息。
那些石像里人活着时兴许腿脚不便,死后在这墓室里镇几年,却陡然变得疾速如风。仅仅是眨眼工夫,乌压压人便从台阶道里接连蹿出来。个还好,两个也罢,几十上百个这样阴尸直窜过来,便让人难以招架。
别说两只手,就是八只手也顾不过来!
这墓道在此时便显得逼仄起来,让人无处可走,无处可避。
陆廿七……和那秃驴。
前者跟他毫不相干,后者……后者也不过有些莫名纠葛,薛闲时间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情势紧急。
但总之,他确实有些急。于是他想尽办法让江世宁推他记,借机从玄悯暗袋口翻出来,出来时,身上还带着玄悯腰间余热,让他有种说不出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吸进去东西终于消化得差不多……
“当——”金珠掉在地上时,薛闲刚巧仰着脸。
他看见玄悯云雪样僧袍上沾半边血迹,手指间火苗还在,不知为何跳动得有些猛,似是头要从铁锁中挣扎而出野兽。阴尸几乎上上下下将他围个严实,看不清是在撕扯还是在咬。而玄悯表情却依然是那副冷漠模样,好像不止是旁人在他眼中毫无区别,就连他自己命在他眼中也并无多大区别。
玄悯把捞过腰间铜钱串,他眉心紧蹙模样显露出丝不甘愿。也不知是不愿意用,还是不方便用,抑或是……不能用。
阴尸越聚越多,密密麻麻将整个墓道填得满满当当,将几人圈围起来。
圈围点点收紧,阴尸缓缓躬身,腰间蓄力,脚掌蹬,便犹如黑压压浪潮般朝玄悯身上扑来。
“秃驴?!”暗袋里薛闲被晃荡得头晕脑胀,他只觉得股血腥味在周遭弥散开来,腥甜铁锈气中还带着丝说不清道不明药味。玄悯腰腹间不知哪块硬骨陡然震,弹指间便变得热烫起来,比先前煮着薛闲时还要热上几分。
也不知是被烫,还是别什缘故,薛闲心里“咯噔”下,猛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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