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直言不讳:“超度这书生。”
江世宁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薛闲已经掀起脑袋:“什?!你——”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玄悯突然把撑住桌面,眉头深锁,双眼微闭,似乎是突然有些不适。
薛闲愣,收话音看他:“秃驴?”
他试探着连叫两声,发现玄悯都没有张口应他,而是干脆坐在椅子上,阖着双目,像是在静坐养神。他脖颈间那枚小痣突然朝外蜿蜒出几道细细红痕,乍看,像是趴着枚小小蜘蛛。
“嗯。”江世宁点点头,给薛闲看眼医铃侧,就见上头刻个名字——江永。
“这是曾祖。”他解释道:“曾祖是个铃医,每日走街串巷替人看诊。那时候铃医为提醒人,会在行医箱上挂个银医铃,走到哪儿便响到哪儿,带病带疾人听见,便会来求医问药。这只医铃便是曾祖用,现今这样走街串巷铃医少,大多都是有门有脸医堂药堂。江家世代行医,为不忘本心,这只医铃便从曾祖路传到爹娘手里。”
“你爹娘?”玄悯眉心皱,伸手同江世宁要过医铃看眼,又用手指摸着医铃静听片刻,道:“你可还有血亲?”
“有,家姐远嫁安庆,避过祸事。”江世宁答道。
“你爹娘魂魄困在这医铃里,同那受制于石磨盘许氏不同,暂且无法超度,须得你在世血亲三滴劳宫血。”玄悯道。
定睛看,只见他撞上是个杏子大小银色圆盘,圆盘腰间有条细缝,碰便会发出细碎响声。
“这是什东西?”薛闲问完,咕噜噜滚到边。
远些看,依然是个没见过玩意儿。
“这是医铃。”江世宁声音冷不丁响起来。
将自己严丝合缝贴在金珠上薛闲像个不倒翁,随着金珠滚到石镇纸边,撞上这才停下来:“你醒?”
不过如此细节薛闲并未注意,他盯着玄悯看会儿,确认他死不又醒不来后,悄悄冲江世宁招招手。
约莫盏茶工夫之后,从归云居通
“劳宫血?”江世宁出生医家,倒是立刻明白玄悯话,“是指劳宫穴处新血?”
玄悯点点头。
他将医铃递还与江世宁,又扫眼旁布包。
薛闲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刚巧看到布包里另有根长香。
他顺手指,问道:“秃驴你超度那刘老太只用根香,还有根是打算作甚?”
“直醒着,只是先前无法开口说话。”江世宁道,“现在,大约是入夜关系,又忽地能出声。”
他声音听起来十分温缓,比起先前,多些说不清道不明活气,不再死气沉沉,就像是……突然结某桩心事般,轻松些许。
话音刚落,他便从桌面落到椅子上,又从椅子落地,变回那副书生样。
他伸手拿起那枚医铃,边用手指摩挲着,边道:“这是家医铃。”
薛闲愣:“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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