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问问闻蛮:“国家队,管饭吗?”
闻蛮还停在座位上没动:“管。阿姨做饭。”
“队和二队,待遇样吗?”雪微乘胜追击,“同个阿姨做饭?”
闻蛮说:“是。”
雪微稍微放心些:“好。”
*
馄饨也上来,两人样分量,雪微专心干饭,连汤都喝掉。
闻蛮用勺子搅着汤,没吃几个,却直在喝那瓶豆奶。他要冰镇,喝得极慢,雪微吃完前他在喝它,吃完后还在喝它。
时间已经很晚,雪微等待会儿后,问他:“你吃饱吗?”
“饱。”闻蛮眯起眼睛,像猫咪样,“怎?”
那天切都很顺利,他们打到很晚,没有人来查,两边战平后,大家起去商量聚餐。
“去吃好点,宰闻哥顿,闻哥有钱。”身边人撺掇着,问他,“闻哥你让不让们宰你啊?们想吃南医自助,听说他们自助餐比外边饭店还好吃。”
“那可不,南医是全市最好私立医院,贵批。”
闻蛮没说话,他问雪微:“你想去哪里?”
穿着病号服少年想想,沉默地指指街边大排档。
他气息比现在锐利得多,笑颜也比现在多。
本地网吧少年们当然气不过,很快去搬来救兵。
雪微出现在网吧门口时,闻蛮坐在另边。打完局后,他问:“谁是Ice?”
他们给他指,顺着那些人指尖方向,他望见个苍白少年,骨节纤长,身上穿着病号服,外边披着件外套。
还很小,小孩子样模样,却长得很精致,垂下眼时那副沉默苍白样子,像是白色墙角下立起株绿玫瑰。
“那们回去吧。”雪微说。
明天他们还有场对SSQ比赛,太晚回去也不好。
闻蛮
雪微老老实实地说:“那请过你,去结账。”
顿饭花掉他八十七块。
雪微付完钱,看看自己余额。
不知道国家队什时候发补贴。是不是得下个赛季才能领到。
或者他其实可以跟着领这个季度EGT陪练补贴。
那时他们互相不熟悉。他比他小四岁,不跟着别人叫他“闻哥”。
他叫他“喂”或者“你”。
后来很熟很熟很熟,也没有互通姓名。
网络和现实隔得太远,没有互通姓名必要。
闻蛮对他没有特殊叫法,雪微有点想不起来他怎叫过自己,似乎随时随地,不用叫他,他跟他说话,他知道说话对象就是自己。
别人说:“南医住院小孩,打游戏贼猛,他护士长天天抓他回去。性格有点怪,很孤僻,不怎理人……还有点中二病。”
他望着他,电脑上第二局已经开始,雪微没注意他视线,他只在游戏里发现他——个动不动人。
他说:“喂,你在吗?”
他说:“现在可以杀掉你,但不会这样做。”
这个小孩很有游戏道德观,发现他仿佛在挂机后,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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