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在榻边停住，低头看着闻时。眸光从闻时眼尾扫看下来又落回去：“不是灵神不足，长不大
。”
闻时从榻边勾来
团干净棉线，习惯性地圈圈交错缠绕在瘦白修长
手指上。
屋门忽然“笃笃”响几声，在安静夜幕里并不突兀
“换好？”尘不到高高影子投映在门边。
“嗯。”闻时应声，低头咬傀线，将最后个结收束干净。
“
让老毛弄点药油——”
尘不到背门出去时候，闻时被盖在那张大毛巾下，听见他带笑地说句：“小时候也不是没帮你换过衣服。”
而后屋里便重归于寂静。
闻时在毛巾盖住黑暗里坐会儿，想着刚刚尘不到话，忽然意识到自己跑偏方向……
再这下去，可能又要被他拗回纯粹师徒。
……
他抓住桶壁，从药汁里抬起头，就见屋门吱呀声阖上。尘不到脚步很轻地远。
说是让他安安静静泡半个时辰，中途居然真个人都没有来。但闻时也没顾得上这些，因为没会儿他就在药作用下昏昏欲睡。
等他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骨缝都被泡得熨帖舒服，从迷糊状态里睁开眼。就看见尘不到不知什时候回来，就坐在桌案边。
长发垂落下来，被烛火勾出微亮轮廓线。他支着头，直沉静地陪着。
“醒？”尘不到站起身，袍摆扫过桌沿，“你倒是会掐时间，不多不少，刚巧半个时辰。”
屋门吱呀声开。
尘不到手指上勾着根细麻绳，麻绳两端挂着两个小竹筒似器物，正要进门，却在抬眸看到闻时时候停住。
山风擦过他身侧，偷偷溜缕进来。
屋里桌上灯烛轻轻抖抖。
尘不到眸子里映着抖晃烛光。他静瞬后眨下，那抹烛光就化开。
算账就算账吧。
闻时想。
他抓下毛巾，把自己擦弄干净。拿起搁在旁袍子披裹在身上。手臂伸进素白宽袖那刻，他周身骨骼都在拉长舒展。
当他手从袖口里露出来时候，已经完全是成年模样。
屋里还有未散热气，很暖和。
他挽袖子，把闻时从浴桶里抱出来。
被药汁浸透衣服裹在身上，在桶里刚好抵消那股刺劲。出来却很快有些凉。
尘不到要给他把这身湿衣换下来，闻时却有点点别扭。
“自己换。”他湿哒哒跟水鬼样坐在榻上，去抓尘不到手里拿着干净毛巾。
尘不到拗不过他，也知道他脸皮薄。有些哭笑不得地把毛巾盖在水鬼脑袋上，又从斗橱里找出件闻时以前白袍，搁在边：“行吧，那你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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