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
但他还是又问遍,像种确认。
“无相门里呢,都记得。”尘不到又开口。
怀里人僵下。
“无相门里难捱?”尘不到问。
“……不难捱。”
尘不到走在阵门长而漆黑通道里,听见怀那团说:“能走。”
通道很安静,隐约能听见后面卜宁、夏樵他们模糊人语。尘不到袍摆轻扫过黑暗,脚步没停,也没把他放下,说:“这点腿就算吧”
不知道是觉察到尘不到直到现在也没笑过,还是别什。以往闻时听到这种话,必然要说点什或是做点什回敬回去——就像当年往尘不到面前拎小王八。
这次却没吭声。
他就趴在尘不到肩上,老实得几乎算得上温顺。
乍看依然像无声对峙。
但慢慢,那双眼睛沿着边缘点点泛红,却还是极倔地眨不眨。
又是良久,安静中响起声:“尘不到。”
那刻卜宁长长松口气。
然后他便发现尘不到肩线居然也松下来,长发从那里滑落,半遮脸。
山林悄寂无声,黑云压顶,风——
……
风雨反正是来不。
有也得憋回去。
卜宁看看师弟,又看看师父。尘不到显然没想到会从门里拽出个这小,表情极为罕见地空白瞬。
闻时静默几秒,又道:“没什难捱,睡觉事。”
尘不到抱着他走很长段,才再次开口:“所以你觉得哪怕多走几遍也无所谓,是?”
“因为等你出来,就可以骗说没什难捱,不过是睡觉事。你这是笃定进不无相门,没法知道门里什样?”
“要是问你天谴加身、尘缘埋尽是什滋味,你是不是也要跟说句没什难捱,睡觉事?”
“闻时,谁教你办法?”
尘不到走会儿,忽然问道:“还记得多少事?”
趴在肩上人闷着,像是快睡着。过好久才咕哝似回答道:“都记得。”
其实尘不到知道。
从看见那双眼睛、听见那句“尘不到”起,他就知道闻时什都记得。
他从无相门牵出来还是那个人,完完整整,点都没有丢。只是身体出点状况,需要从头来过。
从他角度看不到师父表情。
他只听见尘不到温温沉沉应声,将面前人抱起来说:“这里寒气重,先回家。”
***
这次无相门开在陇西,距离宁州刚巧三千多里。
普通人行车需要十多个小时,阵门开,就只用壶茶功夫。
他没说话,神色间透着种复杂微愕感。良久后,他牵着人手轻动下。
“怎又长回去……”
他自语似叹句,然后弯下腰,看着那双猫似眼睛。
那双眼睛瞳仁圆而乌黑,清晰地映着他影子。他看会儿,放低嗓音问:“还认得出。”
那小团就那样看着他,紧抿着没什血色嘴唇,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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